大厅之中,彻底寂静下来。
莫家人的眼中似乎只有那几瓶丹药的存在,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话语。
莫绝伦和莫夫人对视一眼,面露苦笑之色。
纵然提前得知,莫绝伦还是捏碎了座椅的手把!
但手中化为粉末的木头并不能化解他的愤怒,唯一的儿子被人践踏到泥土里,他却连一句重话都无法说出口!
就连莫凭崖自己也是呆呆的站着,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始作俑者仿佛也不着急要走,她那双眸子非常之冷,仿佛在欣赏这群人的丑态。
“怎么样?”
念完所有台词,沈琼琚有些紧张的询问书灵:“他黑化成功没有?”
书灵沉默了半晌:“顺应剧情,他此刻应该在跟龙纹玉佩中的魔王谈条件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怪怪的,他怎么还没有念出那句台词?”
久久没有人开口,空气仿佛都焦灼起来。
沈琼琚也有点惶恐起来,鬼知道她念出那些台词的时候,心里有多怕啊!
余光不动声色的瞥向角落里的莫凭崖,她无数次害怕对方突然睁开眼睛,用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盯着她。
然而,就在此时——
“并非凭崖哥哥配不上你,反倒是你这种见夫家落难就落井下石的女人,你压根没有资格侮辱凭崖哥哥!你今日欺辱凭崖哥哥失去修为,总有一日,你也会被人如此对待!”
姜逐清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,站定自己的立场。
沈琼琚从未觉得有人的声音这样悦耳过,她深入掌心的指尖松了松,正想反驳几句......
“沈小姐。”莫凭崖终于睁开了眼,他漆黑的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,一动不动的看着她。
“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,总有一日......”
他会千倍万倍的回敬回去!
哪怕这句话没有说出口,沈琼琚也能立马猜想到。
表面云淡风轻,却在余光瞥见少年阴暗略带狠戾的目光时,心底传来无限的寒意。
妈的,阴沉沉的吓死人了!
“他心里肯定想着怎么弄死我,连方式都想好了!”
书灵啧了一声:“放心,你还能快活几年。”
沈琼琚冷冷的回望他。
面对少年阴沉又暗藏危险的眼眸,她忍住头皮发麻的惧怕感,对下属说:“纸来。”
青旗卫中立马出现一人,从纳戒中取出文房四宝侍奉。
沈琼琚下笔之时牵扯到腹部伤口,她的手顿了一下,但迅速投入了状态中。
一个“休”字占据整张白纸,她得寸进尺的想将纸丢到莫凭崖那张漂亮的脸上,然而——
手腕被少年节节分明的五指攥住,动不得分毫!
“放肆!”白竹温润的目光中满是锐利,他怒斥一声便要上前。
“无妨。”
沈琼琚抬手一个动作阻止了他,她淡淡的看着莫凭崖:“废物是没有愤怒的资格的。”
她反手就脱开莫凭崖的禁锢,将那张纸狠狠的拍在了他脸上!
没有比把休书拍在人脸上,更羞辱人的事情了!
甚至不敢去看莫凭崖的脸色,沈琼琚立马转身离开,她的呼吸稍微有点粗重。
“话说我觉得背脊发凉啊好兄弟,这个人的目光好像要把我的身体烧出一个洞来,我仿佛被一条大毒蛇盯上了,真他妈的可怕啊呜呜呜......”
“那你还敢把休书拍他脸上?原著里面可没有这一段剧情啊!你干嘛自己作死?”
沈琼琚暗暗咬牙:“你看他威胁我那个吊样,我心里就是不服!再说了,算账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,如果注定被按在地上摩擦,那我提前过过瘾怎么了?”
书灵深觉有理:“看来你已经有赴死的准备了!”
日上三竿,云卫司分殿。
段玉已备好饭席静候多时了,见到身着青革软皮的青旗卫进入大殿之后,便立马起身迎接。
“小姐,段某已备好酒宴,小姐请上座!”
沈琼琚移步主位。
段玉为人八面玲珑。
这一桌佳肴都是本地的特色菜肴,不会薄待沈琼琚,却也没有多么谄媚讨好,可谓恰到好处。
“昨日实在仓促,没来得及设宴好好招待小姐,段某在此罚酒三杯,为小姐赔罪。”
话落,段玉便自行饮酒三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