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正在极乐的顶端神魂俱丢之时，‘铛——’一声，一支箭直接破窗而入，与萧允恒擦肩而过，直直钉在了墙上。

“啊——”

女子的尖叫声从厢房中传出，燕蓁和拿着弓的护院隐于殿后。

萧允恒胡乱裹了件外衫，拿起剑打开窗，不住向外张望。因为毕竟是见不得人的私会，他来此从不带任何手下，此时半天都寻不到可疑的人影，也无人可使唤，只得关上窗。

“是谁在外面？”玉莲真人还赤条条的坐在凳上，以手遮胸，脸上是还未褪尽的情欲红霞。

见萧允恒不答，她越发急了。“是不是圣上的人发现了我们？”

男人走过去拔下墙上的箭，一并拿起箭头穿过的黄纸。

他走到玉莲真人旁边，二人一起将黄纸展开。纸张是庙里最常见的祭祀用黄纸，折纸的手法非常讲究。叠起来的样子好像一把斧头，一边长一边短，一般短的一端冲自己，长的一端冲接信人。这是北齐高门才知道的‘以低示己’折信法，通常为了表示尊重。

黄纸的背后只有一个符号，由两长两短的竖线组成。

玉莲皱眉：“这是何意？”

萧允恒看了一会儿，将黄纸换了个方向横过来，纸上的符号也随之变成横线。他凝眸道：“这是卦象。”

“有何深意？”

“坤位，离卦。此人在提醒我，赶紧离开。”他眼中闪过疑惑，在短暂的犹豫后，开始穿衣服。

“玉莲，我们可能被盯上了，我得回去查清楚。”

女子柳眉倒竖，“那我呢？你就把我扔在这？”

萧允恒穿戴好，走过来抚上她的肩，安慰道：“只是暂时的，玉莲，我不是答应过你，等我....那一日，我便要曾经在宫中欺负过你的人，都跪在你脚下。”

见他翻来覆去与往日说的一样，玉莲真人也不再多言，低头抹泪，将人送走了。

男人走后，她也不穿衣服，在床上一躺，先前的媚意一扫而光，取而代之的是节节攀升的怒火。

另一边，燕蓁因怕被萧允恒撞见，早早就走到山下。她快步上了马车，命人驾车回府，车轮转动，直到上了路才稍微安心。

马车停在了将军府侧门，她惦记着同哥哥一起用晚膳，特意赶在日落前回来，没想到一进院门，猝不及防的直直撞上了一个男人的胸膛。

燕蓁捂着鼻子，一脸吃痛的仰头，看见神色淡漠的谢良臣。

“燕小姐赶着投胎下次提早说，我和地府也熟。”

听听，这是什么话？

从一见面语气不耐烦也就算了，说话还如此夹枪带棒，她当真有些被这人的莫名其妙给拱起火来。

“明明是你不声不响的出来撞了我，真是好不讲理。”

还以为对方必定冷哼着反击回来，却见他不说话，盯着自己的鼻子瞧了一会儿，往后让了一步，示意她进来。

二人进屋后，灵雨为他们带上门，守在门口等谢良臣例行问诊。

她一边伸出手腕一边问：“谢老有消息了？”

“嗯，所幸传信时师父还未走远。”

闻言，燕蓁一喜，拿眼瞅着他，意思是然后呢。

她的眼尾微微上翘，瞳孔黑亮黑亮的，娇憨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妩媚，每当她专注的看着一个人时，对方通常都很难招架。谢良臣也不例外。

他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，见燕蓁伸手就要去拿，他骤然撤回，举高。

“诊脉呢。”

见状，燕蓁立刻乖巧，端坐着不再乱动了。

平日一盏茶就能结束的搭脉，不知为何，今日好像用了许久。燕蓁无聊的看起了谢良臣的手。

他的手掌薄而宽大，因为肤色白，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十分明显，手指根根修长，指关节处还泛着淡淡的红。盯着盯着，燕蓁倏然想起了荒唐的那一晚，或许是因为重启了传世花的缘故，她早已修正了记忆。

那晚，他就是用这只手，解开了她的衣衫，抚摸着她的腰线，紧攥着她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。

谢良臣感觉到指腹下的脉搏越跳越快，抬眼看她。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
她回神，眼中的慌张正好撞进他的眼。

“没...没想什么啊。”

见她不自然的扭过头，露出红到滴血的耳尖，谢良臣敛眸轻笑，却又很快恢复原本的清冷淡漠。

“换一只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