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星辰被套上了死囚的名称,他死之前的唯一愿望就是见一眼洛云清,他通过李洞章得知,王上有意寻涂秋居士为他开导,就说明王上不想让洛云清死。
“快点啊。”李谨将他推入洛云清的牢房之中,为他们看着门。
看到十分憔悴,长发混乱不堪地贴在身上的洛云清,洛星辰含着的泪再也忍不住,他轻唤儿的名字,却得不到一丝回应,过了很久,洛云清才站了起来,走到洛星辰的膝下跪着:“儿无能......”
洛星辰扶不起他,索性半蹲着,抚摸洛云清的脸庞,抱着他,说:“爹这么多年打你,都是爱之深责之切,爹不是怕你丢脸,是怕你被人算计,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,自家人都能对自家人下手,爹老了,出了这种事,我们必死无疑,但是你不一样,王上不会让你死的,你要好好活着。”
洛云清坚定地咬紧牙关说:“不,所有的人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而死,二十多条人命,我还不起,只能去地下跟他们赔罪,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,儿绝不独活!”
“听话!”洛星辰颤抖着扇了洛云清一巴掌,“活着才能赎罪,活着才是正道!”
到时间了,李谨不由分说地将洛星辰带走,在洛云清耳边撂下一句话:“不要辜负了王上,好自为之。”
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,那些憋在心里的酸楚全部涌了出来,他扒着牢门,喊了无数遍的爹,可惜一次回应都不可能再有了,捕快们朝他脸上吐口水,他也不理会,只是喊着爹,喊到喉咙沙哑,眼泪流尽,喊到再也站不住脚,故意让后脑勺着地,躺了下去。
涂秋居士是个潇洒不羁的半仙,拿着一壶美酒坐在晕倒的洛云清身边,将美酒悉数倒在他脸上,将他脸上的口水渍和泪渍冲掉,洛云清恍惚地睁开眼睛,微弱地喊道:“爹......”
“我可不是你爹。”涂秋居士傲娇地抬起眼皮。
捕快们围在洛云清的牢门前,大家都想一睹仙人的面貌,就见那涂秋居士玉面青衣,头发高高束起,与这大牢的场景格格不入,就像是一个神明来拯救他的信徒。
涂秋居士一抬眼,捕快们一哄而散,他将纤细的手抚在洛云清的头顶,笑道:“你想去见冯念棠吗?我知道她在哪儿。”
“她死了,死在我眼前。”洛云清红了眼眶,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。
涂秋居士摇摇头,收回手,指了指天顶:“如果你能变得和我一样,就能去见她了。”
洛云清的目光闪烁不定:“他们都是因我而死。”
“一切的生离死别自有定数,这不是你的错,要怪就怪你太过天真,太相信人,振作起来。”涂秋居士站了起来,将酒壶拿起,“五日后就是冯念棠的头七,你不会想错过吧?”
洛云清坐了起来,看了看涂秋居士离去的背影,低下头擦干了脸。
洛府十七口人,余一人活着,王上命人查封了洛府,受害者的家属可以随意践踏洛府,除了放火,而洛家人的尸首任由他们处置,反正顺国的罪人是不可以葬入祖坟的,也许这样能减轻他们的痛苦,使他们的注意力不要全部挂在洛云清身上,这是他能为冯念棠做的极限了。
冯念棠头七那天,洛云清蒙着面,远远地注视着她的棺椁边哭泣的人,那棺椁上刻了满满的海棠花,涂秋居士带着洛云清上山祭拜她,洛云清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坟墓,抱着坟哭着,一遍遍地念“对不起”。
涂秋居士劝他不必太过伤心,一心劝他向道,洛云清听了进去,随他上鸢山修炼,可这涂秋居士是个懒惰的性子,给了他修炼所需的秘籍,派了个木头人给他,当作是他的师父,而涂秋居士则日日饮酒见客,他见客十分挑剔,达官贵人不见,慕名远来也不见,见的都是些疾苦善良的百姓,有时他也会让洛云清来见客,一年中有几个月他是不在的,去天上逍遥去才是找乐子的最好的法子。
洛云清每日茶饭不思地修炼,只为早日见到念棠,逐渐地,和他师兄的性格成了鲜明的对比,长相也和他成了鲜明的对比,因为洛云清的胡子长了也不剪,头发也不好好束起,就垂在笔直的背上,如杂草一般,还散发着恶臭。
觉悟的祁谦放下了过往,投海自尽,他将遗言挂在了寺庙的姻缘树上:谦此一生,脆弱无力,无名无份,卑微至极,无处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,或许也该随她去,不负己心。
损失了那么多人才的溯织,重新建立朝堂秩序与裙带关系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,李洞章是个切入点,于是他娶了李桐为妃,靠着李洞章这棵大树,重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