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瑞祥托宋伯招长工的时候并没有做背景调查。
他的打算是先用着,等三年之期到了,不合适的就直接解除雇佣,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仆役。
傍晚时分,终于送走最后一个吊丧之人。
“有些饿了,”杨瑞祥起身,摸了摸腹部,“宋伯,我们去后面吃吧。”
“灵堂里不能没人守着,郎君还是等一等,让下人送来吧。”
杨瑞祥也只是试一下能不能多些活动自由,并不想破坏古人的规矩,既然宋伯提出来,他便点头同意。
“那就等一会吧。”
良久,一个穿着粗布麻衫女子便提着一个两层食盒进入灵堂。
杨瑞祥抬眼一看,稍感异样,便随口一问:“怎么是你送来的?”
他记得厨房一共三个人,一个庖厨是家里曾经的老仆,另有一个帮厨,还有就是这个帮着洗菜洗衣的杂役。
因为是守孝,应当减少和女人的接触,杨瑞祥记得宋伯安排送饭之人是那个男帮厨。
这才随口一问,他并没有多在意此事,只是单纯好奇而已。
然而,被他这么一问,那女子顿时紧张的不行,食盒差点脱手,几乎要摔倒地上。
杨瑞祥和宋伯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,齐刷刷地盯着她。
女子捏了捏手,深吸一口气,才缓缓开口:“帮厨正巧去方便,听得郎君要吃的,我便替他送了来。”
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,但杨瑞祥听清了女子开口的时候,前几个字是颤音。
而且她说话的时候,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左下角,这明显是在说谎。
他已然察觉事情不对。
才当了一天的主仆,正常情况下她完全没必要跟自己撒这样的谎。
现在逼问,肯定会适得其反,得不到内情,杨瑞祥决定以退为进。
他摆了摆手,“原来如此,把食盒打开吧。”
女子的心脏怦怦直跳,不敢和杨瑞祥对视,闻言便撑起身子上前为二人摆上饭菜。
只是她在杨瑞祥面前放下肉羹的时候,手不自觉地颤抖,虽然动作轻微,但杨瑞祥看的清清楚楚。
“你用过饭了吗?”杨瑞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。
“啊?”女子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,吓了一跳,手放在嘴前满脸诧异,然后顺嘴就说出:“回郎君,还没。”
“那便一起吃吧,”杨瑞祥将其他的碗碟推给她,独独将肉羹留在自己面前。
不过,那女子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,但没有看自己面前的饭菜,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碗肉羹。
只见杨瑞祥一手托底,一手扶碗,慢慢地将肉羹向着嘴边送去。
女子越发地全神贯注,因为异常紧张而产生的肾上腺素让她浑身颤栗。
就在杨瑞祥的嘴唇即将碰触碗边的一刹那,女子尖叫出声:“郎君莫食!”
说完,竟直接跪拜于地。
杨瑞祥则是一把将陶碗摔碎在地上,面色冷峻地盯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