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吸了口气:“昨日湖心亭的事,存在着一些误会,我会让管家澄清,还檀香一个清白。”
“仅此而已?”
“这样还不够吗?檀香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,总不能让宜儿给她道歉?”
“为什么不能?檀香因为她挨了板子,被扣上一顶恶毒的帽子,甚至……”
甚至什么叶微澜没有说,只觉得心脏堵得慌。
纪淮澈眉头拧成一个川字,眼神不解地看着她:“宜儿是我孩子的母亲,我不能不给她留脸面。”
叶微澜心烦气躁,忍不住想赶人。
她是这么想,也是这么做。
“天色不早了,将军请回吧。”眼不见为净。
“你赶我走。”纪淮澈站起来,三两步走到叶微澜跟前,轻轻捏起她的下巴:“我都和你解释清楚了,叶微澜,你还在闹什么性子?”
叶微澜偏过头,不想与他理论,纪淮澈见她躲,加重手里力道:“宜儿初来乍到,是敏感一些,她昨日说话冲撞了你,我替她道歉就好了,你何必咄咄逼人,让她无法自处?”
叶微澜心脏刺疼。
什么叫她咄咄逼人?
明明是沈宜无端冤枉她院里的人,最后受委屈的反倒是成了沈宜?
“你找我就是说这个?”叶微澜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,一字一顿:“纪淮澈管好你的人,以前我不与她计较,但以后……”
叶微澜笑了笑:“你不是说我心狠手辣吗?那我不介意坐实这个名头。
“你威胁我?”纪淮澈气得太阳穴突突跳,还想教训她两句,就听叶微澜冷漠道:“我乏了。”
纪淮澈瞧着她脸色不好,咬了咬牙,气得拂袖离去。
等人离开后,她胸口起伏,无力跌坐软榻。
叶微澜觉得委屈却又哭不出来,指尖摩挲着师傅给她的玉佩,烦闷感才稍稍好一些。
她起身去关门,迎面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,还不等看清来人面容,头顶悠悠传来一道磁性嗓音:“一边赶本将军走,一边又投怀送抱,叶微澜,你欲拒还迎的招数,还能再明显一点吗?”
叶微澜气笑了:“将军离京这两年去哪儿拜师学艺?”
“什么?”
叶微澜扬了扬眉,笑得意味深长:“尽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
纪淮澈气得吐血,大吼一声:“叶微澜。”
“我耳朵没聋听得见。”
看着朝自己竖起满身刺的女人,纪淮澈拳头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最终还是忍不住,一把将人扛起来扔床上。
“纪淮澈你发什么疯?”叶微澜气得去踹他,脚踝轻而易举被握住,她伸手去拿荷包里的银针,纪淮澈却先她一步把东西扔了。
“同样的招数你以为我还会上当?”他将她抵在床上,居高临下看着她。
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有怒火,还有一点即燃的欲火。
他一边想无所顾忌的占有她,一边又唾弃自己,总被她情绪牵着走。
他的大掌抚上她漂亮的脖颈,指腹轻轻摩挲,只需要稍稍用点力,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,就会顷刻间消失。
可在触及那决绝的眼神时,他心脏狠狠一抽,发了疯吻上她的唇。
叶微澜麻木躺着。
难过的情绪铺天盖地,一下子将她淹没。
纪淮澈亲的忘情时,尝到咸涩的眼泪,动作一顿,垂眸,对上下梨花带雨的脸,他眸色暗了暗,轻轻将人拥进怀里: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走。”叶微澜排斥他的靠近,身体颤抖,扶着床沿剧烈喘息。
纪淮澈拧眉看着她,眼眸漆黑如无垠苍穹。
他翻身起来,沉默立在床头,过了半晌,低声道:“我走。你别哭。”
纪淮澈打开门出去,走了两步,又折了回来:“这是我在西南发现的一种草药,开花时花香奇臭无比,闻到的人一刻钟后后五感尽失。我想着你喜欢花花草草,回来时特别拿了些种子……”
他讲了许多,见她不吱声,又气又怒,把盒子一扔,大踏步离开。
叶微澜这一晚噩梦连连,一会是身后追击的兽群,一会是师傅鲜血淋漓的脸。
“阿澜别怕啊,师傅会保护你。”
叶微澜喘息一声,猛地坐起来,恐惧如附骨之疽,一点点将她淹没。
就在她吓得浑身发抖时,芍药掌灯进来,声音中透着浓浓担忧:“姑娘又做噩梦了?”
芍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