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宝儿郡主身体每况日下,南平侯府一片愁云惨淡。望着爱女日渐消瘦的脸,南平侯整日唉声叹气,早朝什么的也不上。
宫里的徐贵妃更是日日差遣人来送东西,人参灵芝雪莲不要钱的往侯府送。
南平侯膝下四个孩子,皆是侯夫人所出,兄友弟恭,感情不是寻常人家能比。
那些原本在宝儿郡主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,眼下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。以着侯爷和夫人对郡主的偏爱,一旦郡主出什么事,伺候她的人没一个能逃得掉。
自从那日往夫人院子走一遭后,珊瑚的精神就高度紧张。她在进行一场豪赌,赌赢了,坐拥泼天富贵,赌输了,她这条贱命也就没了。
开弓没有回头箭。
她现在就算后悔无济于事,只能寄希望于将军府那位。
在珊瑚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中,穿着水绿长裙的叶微澜,就那么闯入她的视线。珊瑚愣了两秒,欢喜跑去报信。
就连跟在叶微澜身后的侯夫人她也没注意到。
很快步履匆匆的南平侯出现,他朝叶微澜做了个请的姿势,引着她进了宝儿郡主院子。一进宝儿郡主的屋子,叶微澜眉头蹙了起来。
“叶姑娘可有什么不妥?”
“把窗子统统打开透气,留下一个手脚麻利的,其余伺候的全都退出去。”
闻言伺候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,愣是没人敢去开窗。
“没听到叶姑娘吩咐,一个个耳朵都聋了?”南平侯眉毛一挑,压着声音怒骂。
“侯爷恕罪。”底下人跪了一地,还是珊瑚壮着胆子道:“不是我们不听叶姑娘话,而是陈院判交代,郡主现在情况不宜见风。”
叶微澜没说话,看了南平侯一眼,径直朝宝儿郡主走去。芍药不满撇了撇嘴,自顾自搬了张凳子,叶微澜顺势坐下,抬手搭在宝儿的脉上。
南平侯瞪了底下人一眼,斥责:“蠢货。听不懂人话,还不赶紧照做。”
南平侯夫人张了张嘴,到底没说什么,朝着婆子使了个眼神,紧闭的窗子被推开。珊瑚躬了躬身,正打算出去,却被南平侯叫住:“你留下。”
珊瑚受宠若惊,颤着腿脖子,安静站一边。
“叶姑娘,我家宝儿情况如何,你可有方法让她醒来?”
见叶微澜起身南平侯夫人急不可耐凑上去,紧随其后的南平侯也是一脸希冀望着她:“只要能治好宝儿的病,叶姑娘大可放开手脚。”
这些日子来南平侯府的医者不下百人,可每一个看过之后皆是摇头离开。
想到揣在心尖尖疼的宝贝将不久于人世,南平侯夫妇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。
按道理说陈院判都说宝儿药石无医了,他们属实没必要浪费精力,可眼睁睁看着爱女去死……南平侯自认为做不到。
但凡有一线生机,怎么也得争取一二。
在南平侯惴惴不安的等候中,叶微澜已经想好医治法子。
宝儿郡主病情急剧恶化,在叶微澜意料之外,同时也是在情理之中。
想必在狩猎场时,这妮子想找回场子,安排了人教训她,只是没等她的人出手,就遇到苍狼国的杀手。
事后萧翎和纪淮澈做了个局,狩猎场发生的事没对外透露,宝儿郡主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,一时想岔,导致急火攻心,加剧了身体的衰败。
“我可以医治好宝儿郡主,但侯爷需答应我一要求。”
南平侯心潮澎湃:“叶姑娘所言当真?”
南平侯夫人:“只要能救宝儿,不管什么要求,我们侯府定然满足。”
最初的欢喜过后,南平侯缓了下来,看了看面色苍白如纸的宝儿郡主,又看了看云淡风轻的叶微澜,轻咳一声:“前提是不损家国社稷。”
叶微澜从容一笑:“那是自然。”
南平侯紧皱的眉头舒展开:“不知叶姑娘想要老夫怎么做?”
“这事不急。”
南平侯人精似的一个人,自然听懂她弦外之音,捋了捋胡子转移话题:“既然叶姑娘有法子救宝儿,烦请您开方,我这就让人去抓药。”
“方子的事不急。眼下还请侯爷夫人先回避,我要给宝儿郡主扎针。”
南平侯夫人瞥了南平侯一眼,一脸恳求看着叶微澜,“叶姑娘,我有个不情之请,能否让我留下陪宝儿?”
“倒不是不行。”叶微澜犹疑了一下,语气认真道:“微澜只怕夫人会受不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