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的弯锥形獠牙从前方头顶的天空和脚下的云雾间升起和落下,迅疾无比而又十分吻合地互切合拢。
拥抱死亡的瞬间的刹那间,求生的欲望使她本能地做出选择——侧向逃生,是离生命最近的距离!
轰!
巨口合拢!气波荡开,云雾横滚翻腾,竟以蛇首为中心被驱散开一个巨大的球状圆洞,圆洞的底部几乎便触及到了云雾的最底层。随即又被穿行而过的蛇身翻卷狂涌,变成混乱不堪大小不等的涡旋。
红蚊死里逃生,险险从怪蛇第二和第三排獠牙的间隙间横穿而过,身子摩擦着怪物口角边粗硬如铁石的角质面冲出,立即便被巨口关合之下所产生的超强气波侧向弹出,反倒是助了她老大的一臂之力。
东方初月被强风吹远,身子不受控制地疾速翻转,她感觉五脏六腑就要被巨大的甩力抛出体外,全身血脉偾张,几欲爆裂开来。
恶心眩晕中,她强逼内力,本能地想要稳住身形,却不料喉头一甜,哇地一声连同胃容物一起喷出老大一口鲜血。随即坠入云雾之中。
谁知那怪物虽然体型庞大无匹,感觉却极其灵敏。不过前冲小半个身位,便已折转回头;也就是在回头伸了一下蛇信的瞬间,便再次锁定了猎物坠落的位置,以及坠落速度和加速度。
东方初月只以为自己的身子此时早已散了架,而自己的意识只不过残留在某一部分躯体里面。而这一部分身体,除却生存的本能,已再没有其它内容之物。
本能不断催逼着残余的内力,直达身体所能承受的临界点。某个方向云雾正疯狂扰动翻滚。而本能就像是另一个人,一个最不想让她死的人,带着她和她的一切夺路再逃。
直线逃跑已是愚不可及,迂回也不现实。不过这一切根本由不得她去想,她也再想不出什么逃命的法子来,因为此时她的脑中已是一片浑沌。只有本能,为她选择了唯一还能续一会儿命的逃跑路线——
在云雾中绕山飞行。
果然,巨蛇显得笨重起来。速度好似慢下来不少。
可怜的姑娘早吓尿了裤子,身心当中只剩下一个字——逃!
似曾相识的情景再现,怪蛇怒吼连连,怪啸不止。似乎也回过了什么味儿来一般加速追赶。好似认出了仇人,分外眼红。不过这怪物眼是绿的,而且绿芒暴闪。
云雾中,蛇追红蚊的情景再次重现。而且越迫越近。
它,再次张开黑渊一般的大口。而且这一次,它非常小心。因为,能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千万年的蠢货,它的名字叫做——人!
垂死的小蚊虫,做出了她最后的挣扎。飞近那一个大大的巨口般的洞口时,本能中的潜能飞蛾投火般地带着她,一头扎进巨大的黑洞之中。
猎猎狂风割背如刀,怪蛇毫不犹豫地射入洞中,犹如古人赖以自夸的高铁,彩纹频闪,虚影一般钻入隧道之中。少时便不见了。
就在那怪蛇尾部刚没入黑暗之中的那一刻,洞口往里三丈处的洞顶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血红色物体,才掉至半空,那物便‘嗖’地一声飞出洞外,斜斜穿出云层之下,空中本能折转,向着偏西北方向艰难飞去。
……
慕容蝶语还在哭,咬着丈夫的肩膀,越哭越伤心。她好想好想自己的孩子,从来没有这般想念过一个人。
她好恨好恨口里的这个男人,今日更胜往昔!
日头从不同的角度,在高天之上俯视着这对男女。或者连它也无法理解:这女人怎么还在哭?那男人的肩膀都被她流湿了一大片,也不知是口水还是别的什么水?
小松山东北一百五十里,松原城。
松原城,一座不大不小的城。曾经常住人口三十四万,而今不详。
松原城西南五十里。直通松原城的大道旁。
十数个普通城民模样的青、中、老三阶男子在道旁围成了一个圈。从人圈的腿缝中看到,圈中有一个红色的事物——血红色的事物,像一个静物。
“狗胜,你说这姑娘长得这般俏,不会是狐妖吧?”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声音半粗不细地问道“不然怎么会被雷劈成这样?”
“净瞎扯!被雷劈的人浑身黢黑,你再看她,哪里有一点焦糊的样子”另一个声音鄙夷地纠正道“依我看她就是一个被打下凡间的什么仙子!指不定犯了什么天条!”
“我说李三儿,就你他娘的会掰扯,小心这‘仙子’跳起来撕烂你这张鸟嘴!”狗胜旁边一人插话道。
圈子里面围着的是一红衣女子。身上的衣物已破烂的不成样子,宛如胡乱缝接在一起的破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