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秦昭提醒,顾朝颜恍然。
“并未。”
“还有云鹏,为副将理当有所封赏,他有封赏?”
顾朝颜似乎明白了什么,“因为萧子灵在蓥华街大闹?”
“太失体面。”
秦昭亦给自己斟杯茶,“想来皇上正犹豫要怎么功过相抵,偏这会儿出了许恒案,案子牵扯云鹏,皇上也想等个结果,再行论功行赏,论过行罚,比起程嫔案,许恒的案子是急活儿。”
顾朝颜了然,“昭儿聪明!”
“阿姐谬赞。”
秦昭瞧了眼对面刑部衙门,“仓促之下,阿姐可有证据?”
“证据是没有,证人可多了。”
秦昭不解,“没有铁证,未必能扳倒许恒。”
“我没有证据,证人有。”
秦昭听的一知半解,正要问时忽然领悟,“阿姐喝茶,我们慢慢等。”
“好。”
看着顾朝颜胸有成竹的模样,秦昭莫名有些羡慕楚晏跟楚锦珏。
有这样的阿姐,命真好。
能遇到这样的女子,他的命,也好……
公堂上,许恒神色愠冷。
他未认出冯乾,挺直身板看向公案后面的陈荣,“陈大人,听闻有人状告本官,是谁,状告本官何事?你拘本官总要有个理由,何以那些个衙役只字不提?你又是何意!”
不让衙役多嘴是陈荣的令,他怕许恒会动用自己的关系有所准备。
若平时他未必这么谨慎,但这案子得皇上口谕,马虎不得。
陈荣指了指跪在堂前的冯乾,“许大人且看此人,是否眼熟。”
许恒侧目,上下打量冯乾。
此时冯乾早已双眼泛红,怒目如火。
“你是?”
“许大人不记得我,那可还记得我家将军,云煜!”
许久未听到的名字,落在耳畔却如雷击。
许恒皱起眉,仔细辨认,“冯乾?”
“许大人好眼力!”冯乾怒喝,“没错,我就是云将军身边副将冯乾!许大人是不是很意外,我为何没死?”
许恒可太意外了。
这人该死了啊!
当初回禀他的人说的明明明白白,云煜跟冯乾皆死于梅林东南二十里路的步亭,怎么……
怎么活了一个!
“当年战报,你与云煜遭遇敌军埋伏,身死步亭,乱刃加身,尸骨无存,你既活着,那云兄是否也活着?”
许恒表现的异常激动,双手握住冯乾肩膀,“云兄在哪里?”
冯乾一把推开许恒,“你怎么敢提我家将军!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公案后面,陈荣低咳一声,“许大人有所不知,正是冯乾敲法鼓状告大人假传密信,令云煜陷入敌军埋伏,一计不成,又于步亭截杀云煜,令其惨死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许恒忽的直起身,“大人可知我与云兄是何关系?”
陈荣点头,“本官知你与云煜皆为成府女婿,连襟。”
“大人既知,便不该听信此人胡言乱语!”
“许大人少安毋躁,且先在旁边歇息。”
陈荣随即看向冯乾,“你可有证据,证明云煜不是被敌军所杀?”
冯乾遂将裤筒用力拽起来,高声道,“大人且看,末将所中箭伤留下的疤痕足以证明,此箭非敌军箭矢,乃是我兵营惯用的羽箭!”
陈荣哪分得清这个,正要命师爷寻仵作过来验伤时,左侧裴之衍站了起来。
“平王殿下?”
裴之衍阔步走到冯乾面前,垂首看向他腿间箭伤,片刻沉下一口气,“的确是我军羽箭所伤。”
“平王殿下英明!”冯乾拱手,泣泪拜谢。
陈荣见状给了师爷一个眼神,师爷心领神会退到旁边。
“既有平王殿下验证,本官自是相信你腿上箭痕来自我军羽箭,只是孤证不立,而且时间过去太久,何人可证你腿上箭伤是从何处被射,而你口中刺死云煜的凶手,在哪里?你说假传密信,密信又在哪里?”
陈荣只道冯乾现下出具的证据,根本不能称之为证据。
旁侧,许恒一直隐忍,没有开口。
他也想听听冯乾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,但见只有腿上箭痕,瞬间把心搁回肚子里!
“是口信,没落在纸上!”冯乾跪在那里,直言。
许恒冷哼,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!”
“就是你传的密信!”冯乾激动吼道。
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