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幕遮一早起来,儿媳妇是不能进祠堂祭祖,以前都主持工作,现在清静当看客。
没发月例,下人们人心惶惶,都在猜测会不会被发卖,各种真假消息在传,做起事来拖拖拉拉。
就算府里管事各种催骂,也没什么效果。
本来满怀希望夫人重新掌家,过好日子的下人,发现她什么都不管,顿时心灰意冷,很多人想如果夫人和离走了,会怎么样?
除了核心的人,可能大部分要自谋生路。
外面的粮价一直居高不下,一担粮一两银子天价。
陆张氏很久没有主持祭祖的事,各个问题都来问她,忙的头都大了。
常常被人问懵圈,只能骂人,让他们自己决定。
现场很混乱,人找事,事找人,不用多人地方挤满人,要人地方没有人。
叫骂声不停的传来,事情半天没搞好。
族老们极为不满,这祭祖一点热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。
陆景文,陆景山兄弟被送到县衙考场,天还未亮,现场人山人海,不过有衙役们军士们维持秩序,一个一个地方叫入场。
开始唱名,县令要在那里监督察看。
当念到陆景文和陆景山兄弟时,眼睛亮了。
向长随点头示意,长随转身离开。
科考都要搜身检查,细细检查,陆景元和陆景山兄弟通过检查,以他们的水平,根本不需要作弊,也没想过作弊。
几年水滴穿石的打基础,学生们会文比试文章时的成绩比别人高一截,他们信心满满。
进入考场,按照抽号坐定,一个个考试牌子竖立上面是考题,还有衙役举着牌子。
第一题:为政以德,譬如北辰,居其所而众星拱之。
第二道题:君子之道,好登高。
第三道题:静言庸违,象恭滔天。
第四道题试帖诗:漠漠水田飞白鹭。
还有填空题,出一句话,中间要填空。
题量很大,必须争分夺秒。
陆景元和陆景山都很高兴,时文题最花时间脑子,也最重要。
三道论述题,一道出自《论语》,一道出自《中庸》,一道出自《尚书》。
嫡母苏氏出过这样的题给他们做过,也背过《时文五百篇》里的范文,里面有这些题,觉得自己考中十有八九。
陆家兄弟二人抄下了题目,准备开始先写时文。
万年县令坐在监考室,手紧紧握着,等待着消息。
上次判决出现“燕口伐否”的案件,至今还在京城让人津津乐道,这个案例特殊点在于让言者无罪。
有人因言获罪,就用这个案例,它影响力自然大,错判的李载铭自然就是糊涂官判糊涂案。
传播范围越广,他翻身的机会越没有,恨,三江四海的恨,对陆家恨之入骨的恨。
三十多年的努力,官宦生涯止步于此,无数日夜的苦读只当县令,作为位列两榜进士,三年全国前二十名的李载铭怎么甘心?
一直等机会报复陆家。
陆景元在摘抄题目时,一个监考的衙役走到他的考号,左右看看没人注意,手中一滑,一本袖珍的书就落在书桌上。
陆景元不解,拿起来一看,是四书五经的手抄本,很小本,一粒米可盖四五个字。
衙役一把抓住陆景元,“你作弊夹带抄书进来。”
这声音一下惊动号里的其它考生,都诧异的盯着陆景元。
陆景元只觉得五雷轰顶,惊慌失措愤怒大声的叫嚷,“你冤枉我,你冤枉我,我没有作弊,是你把这个袖珍抄本扔到我桌子上的。”
“我冤枉你为什么?我叫什么名字?为什么冤枉你?”衙役问的陆景元哑口无言。
考生们都用鄙视的眼睛看着陆景元,让他觉得无比屈辱和被冤枉的愤怒。
一拳头打向衙役,衙役被他打的痛叫一声,倒在地上,还有巡逻的军士们冲过来,想把陆景元的双手反剪到后背。
陆景元不服挣扎着,叫着冤枉,军士们哪会客气,用力乱打,把他按在地上。
见过作弊的书生,但没见过被抓到作弊后还敢打人的书生,军士毫不留情用力就打。
万年县令和教喻听到声音,赶了过来,陆景元的嘴巴已经被堵上,双手被反绑在背后,脸上涨红。
见到县令更是激动,不停揺头想摔掉堵在嘴里的布条,发出声音想伸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