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胡晓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。
“我……”
胡晓空出只手,抽了下自己的嘴巴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
沈冰两只手攥紧。
时至今日,只要是想到那个人,甚至不用提那个人的名字,就足够让她头皮发麻,全身血液倒流。
每个人心中大概都有不可企及的白月光,倒不是他有多优秀,而是他承载着的那段青涩又懵懂的青春时光,往往是人这一辈子最勇敢,最无所畏惧,最让人怀念的日子。
“哎,我为什么要苛责薄羌呢,我的心里,也不是只有他。”
沈冰下车,胡晓叫住她。
“我听说学长刚和女朋友分手,据说是被绿了。”
沈冰表情无悲无喜。
“幸好你没见到他,不然他万一喝醉发大疯,想和你复合怎么办?”
沈冰扣了扣自己的手背,“不会的,我们不会复合。”
胡晓愣了一会儿,对上沈冰的目光。
她点了点头,“对,这么想就对了,无论薄羌爱不爱你,只要你还是他的妻子,你所拥有的的社会资源,人脉条件都是一般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,人生算来算去也就几十年,别和自己过不去。”
胡晓不愧是学心理学的,成功让沈冰从有点抑郁,变得非常抑郁。
她本来就属高冷那一挂的,不笑的时候,一看就特别难接近。
再加上沈冰薄夫人的头衔无人不知。
一个上午,愣是没有人敢给她安排工作。
临近中午,外卖小哥拎着几大袋外卖和一大束鲜花到了前台。
不用想,一定是薄羌的手笔。
铂金画廊的业绩在薄氏集团垫底,吃资源的艺术品行业背靠大金主,规模却没有做起来,报表年年亏损。
每年年报发布之时,就是馆长被骂的至暗时刻。
不过,今年有了沈冰,馆长觉得自己绝对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。
沈冰接过花束,红白玫瑰交错,组成一个心形。
这种老土的浪漫方式薄羌是想不出来的。
估计是苏伟订的。
果不其然,打开卡片,虽然落款是薄羌,但沈冰一眼认出这不是他的笔迹。
“哇,薄总好浪漫啊,薄夫人,您可真幸福。”
“对啊对啊,真让人羡慕呢!”
沈冰笑了笑,随手把花放在一旁,把外卖分给每个人。
她脸上挂着疏离的笑意,和平时在社交场合的伪善笑容别无二致。
“谢谢薄夫人。”
“能和薄夫人工作,是我们的荣幸。”
“感谢薄夫人薄总请我们吃饭。”
每个人都叫她薄夫人,似乎没看到她的工牌明晃晃写着沈冰。
她失去了主体性,只能作为薄夫人活着。
如果……
如果薄羌收回了这层身份。
沈冰还剩下什么?
沈冰打开餐盒,彻底吃不下饭了。
她到了天台,拿出烟盒,抽出一根。
刚要点燃,薄羌的电话如期而至。
沈冰手抖了下,马上扔掉烟蒂,用鞋底碾碎。
“怎么了?”
薄羌声音很冷。
“在门口,过来。”
沈冰上车的时候,薄羌不冷不淡地睇了她一眼。
“怎么了?”
沈冰心虚地问了一句。
薄羌讨厌烟味,尤其女人抽烟。
薄羌掀了下眼皮,发动车子,“开心吗?”
沈冰后知后觉,她能出来工作,是因为薄羌妥协了。
薄羌性格强势,商场上寸土必争,面对敌人不留情面,退让就默认是输,跟杀了他差不多。
他心底有气,是正常的。
沈冰习惯揣测薄羌的情绪,为了不让他更生气,只能收敛兴奋喜悦的心情。
“还好,可能是很久没工作,跟不上节奏了。”
薄羌嗯了一声。
沈冰提着一口气,谨慎地道:“我们去哪儿?”
薄羌没回答她,只是把车速提到最高。
沈冰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缓和多少。
他为什么不开心?
因为昨晚那通电话吗?
沈冰捏了捏手指,阻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