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倩紧紧盯着沈冰,白发贴在鬓角的伤疤上,显得格外凄冷。
“我离不开薄家,薄家,也离不开我。”
浑浊的黑眸凝结着不甘与屈辱,当年射出的每一支箭,都在此刻正中张倩的靶心。
曾经的高知女性辞去公职,一心为薄钟海开疆扩土,甚至愿意以张家做嫁衣。
如今四面楚歌,身边都是薄钟海的人,她什么都不能做,什么都不会做了。
“您还是跟我一起走吧。”
张倩扯开沈冰伸过来的手,将沈冰拉入怀中。
她这辈子,注定是要和薄钟海纠缠一生,无论是爱,还是恨。
巴厘岛的太阳热辣依旧,不过顷刻,便乌云密布,风雨欲来,气压急剧降低,闷得人口干舌燥,心绪不宁。
覃泽守在薄羌葬礼的门口,转瞬,以一辆黑色奔驰为首,二十余辆黑色轿车以整齐的队形浩浩荡荡停在覃泽的身侧。
坐在副驾驶的人下车,为后排的人开门。
覃泽整理了下衣领,看着周思和韶音下了车,韶音的眼圈是红的,周思则显得平和很多,风轻云淡地整理了下胸口的徽章。
覃泽活动了下手腕,未开口,先给周思一记重击作为开场礼。
韶音神色淡淡,若无其事地点了根烟,随即想到哥哥最讨厌烟味了,马上掐断。
周思顶了顶腮,“学长,你这样就有点不厚道了吧,我帮了你这么多,让你站在现在这个位置,你居然恩将仇报。”
覃泽冷哼,“恩将仇报的人到底是谁,是谁说沈冰言之凿凿说喜欢我,是谁说只要薄羌消失了,她就会回到我的身边!”
覃泽顺势揪起周思的衣领,手背的青筋凸起。
周思扬着笑意,“学长,人心莫测,况且,现在薄羌不止离开了沈小姐,而是离开了这个世界,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?你还是没有把握好时机,女人啊,和事业一样,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。”
周思甩开覃泽的手,用手拍了拍覃泽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我已经竭尽所能帮助你了,是你抓不住沈小姐的心,现在,又怪我?你还把我当成罪人了?我真的好冤啊。”
覃泽的脸色微微发白。
周思默了一瞬,抿着唇,“不过你放心,该帮的忙,我还是会帮的。”
覃泽沉默地抖开周思伸过来的手。
周思耸了耸肩膀,并不在意这些小插曲,毕竟重头戏在里面呢。
看到薄羌的黑白照片,周思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,但他还要拼命掩饰兴奋,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。
韶音红着眼,刚走了几步,就被张倩截住。
张倩直接甩了韶音一巴掌。
“谁让你来的?周志芳的孽种,你休想来玷污我儿的最后一程!”
说着,她将韶音捧着的花束扔在地上。
黄色的花瓣散落一地,随风飞扬。
沈冰按住张倩的手,看了眼周思,言辞谨慎,“你们还是走吧。”
韶音怔了下,扑通一声跪在张倩面前,对她来说,张倩是养育她的母亲,薄羌是将她视如己出的哥哥,他们才是一家人。
周志芳根本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可现在……
韶音跪着往前一步,张倩便后撤一步,似乎生怕扯上一丁点干系。
“妈,妈,我没做错啊!妈,你不要不理我啊,妈!”
张倩居高临下地看着韶音,养了二十多年,韶音早就成了她的心头肉,可现在,只要看到这个和周志芳长相相似的女人,她就会痛恨自己的愚蠢无知。
“滚,这里不欢迎你,滚出去!”
张倩怒吼道。
韶音的心脏一下子被揪了起来,她被抛弃了,被哥哥抛弃,被妈妈抛弃,这下,她真的没有家了。
周思扶起韶音,“夫人,请你说话谨慎点。”
张倩看他一眼,冷哼道:“我是没说你,你就没有点自知之明,自己不知道要滚吗?现在我告诉你,这里不欢迎你,滚!别忘了,我现在还是薄钟海的妻子,而你,不过是周家的野种,教训你,我绰绰有余。”
说着,张倩拔出插在香炉上的线香,挥向周思,红色的星火接触脸颊上的皮肤,随即烧出一道血痕。
周思顶了顶腮,邪佞的眉眼一挑,一把夺过张倩手中的线香,摔在地上,然后猛地抬起手臂……
沈冰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耳光,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