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佳敏感，程进的口吻不是揶揄，是委屈，是埋怨。

手臂上偷偷起了鸡皮疙瘩，罗佳努力绷着脸，“你来渝城干什么？”

程进双手插兜，一副不正经的样子，“…可能路过吧。”

罗佳气到眉头从紧到松，无语了。

程进看着她：“你是要这个回答吗？”

罗佳一声不吭。

程进一眨不眨。

两人无声斗鸡，不止过了多久，罗佳转身就走。

程进跟着她，罗佳出医院大门往右走三十米，等公交车。

程进站在她身旁不远不近处。

公交车来，罗佳上车，程进跟上去。

这趟车很多人，没坐，车门关上后，电子语音提醒大家‘请扶好’，司机一脚油门，所有人都往一处晃荡。

罗佳身体刚一斜，一只手臂立马横在她腰上，牢牢地将人稳住。

身边同样站着的人看向罗佳，不是别的，而是之前压根儿没看出罗佳跟程进是一起的。

罗佳不好翻脸，暗自掰程进的手，恰好公交车又是一晃，所有人都在歪，唯独罗佳，稳如扎根。

程进干脆往前跨了半步，挨着罗佳，他很高，从后面看完全看不到罗佳。

罗佳抬眼恐吓，程进视而不见。

坐公交只有五站，罗佳下车，程进跟着她下。

她一声不吭，大步往前走，前方是一个一百米的大斜坡，路边各种卖东西的小贩。

罗佳买了一碗跳脚牛肉，边走边吃。

她知道程进跟在后面，没回家，她在附近兜圈子，台阶一爬就是好几百。

天色渐暗，罗佳折腾到累，还是甩不掉程进，走着走着，她忽然转身。

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程进一身汗，外套在手臂上，他穿着黑色毛衣，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罗佳，“现在什么都干不动，只能想你。”

罗佳努力面不改色。

程进喉结滚动：“我有点喘不过气，是不是高山反应了？”

罗佳眉头一蹙：“我们这是丘陵地！”她忍着没骂他智障，说好的天才呢？

天才顺势往台阶上一坐，伸手拽毛衣领子。

罗佳没有趁他虚要他命，而是转身继续上台阶，程进等了一会儿没见她过来，再一转头，罗佳已经在十几米外的台阶上。

他赶紧起身，迈开长腿追，边追边道：“等等我。”

罗佳跑起来，她也累，但看见程进要死，她还能坚持。

两人在望不到头的台阶上移动，某一刻程进拉住罗佳手腕，罗佳本能挣扎，他非但不松，还将人一把扯进怀里，用力抱住。

此时天色已暗，台阶上下左右无人，罗佳挣不开也跑不走，“程进！”

程进：“蓝淇回德国了。”

热气隔着毛衣蒸在罗佳脸上，她一停下，体温也迅速升高。

“松手，你听见没…”

程进忽然俯身，抬起罗佳的脸，罗佳也是手快，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
啪的一声。

程进低着头，僵在半空。

罗佳：“离我远点。”

本以为程进会松手，谁料罗佳眼前一黑，程进卷土重来。

唇被程进顶开，他直接探入，不满足蜻蜓点水的吻，程进的吻跟刚才的那个拥抱一样，来势汹汹，蓄谋已久。

罗佳抬手要打，程进攥住她手腕，她想杀人，但她知道两人都站在台阶上，她不是怕程进死，她怕他拖着她一起死。

程进吮着罗佳下唇，吻到忘我，吻到罗佳听见声音。

罗佳躲不开，程进扣着她后脑。

一秒，两秒…

罗佳找准机会，毫不留情地一口。

“嗯…”程进登时闷哼，睁眼。

罗佳张口，程进把舌头抽走。

嘴是挪开了，程进手还箍着她，明明疼得钻心，他泪眼婆娑的睨着她。

“不生气了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