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悟树庭并不总是静默的,但在今日的那刻夏眼中,树庭巨大如穹顶一如往昔般的筛下稀薄的光,在布满锈红色苔藓的古老石板上投下变幻不定的斑驳碎影。.k~y,a¨n¢k·s..!c_o′m?
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腐朽的甜腥气息,混合着泥土深处散发着的难以言喻的金属般的冷冽。
无数虬结如巨蟒的树根从地面拱起,又深深扎入更幽暗的地底,它们缠绕着,覆盖着某些早已风化的断壁残垣。
如同凝固的时光残片,那些曾属于某个辉煌时代的洁白廊柱,如今只余下断裂的基座和其上模糊不清的碑文,沉默地诉说着被历史遗忘的重量。
风在这里似乎也格外滞涩,它只能从极高处的叶隙间艰难地挤进来,发出细碎而空洞的簌簌声,带动着几片边缘已泛起枯黄,脉络如同干涸血脉的叶片。
枯叶擦过那刻夏毫无表情的侧脸,打着旋的缓缓飘落,最终落在他脚边一洼积着浑浊铅灰色雨水的凹陷里,激不起半点涟漪。
“摩尔法,”那刻夏开口,他看向空中那经过几日观察,却依旧只能带给他困惑的存在,“一切皆是命运计算的必然,无需阻止,此言何意?”
「skemma720,汝这身朽坏的人形躯壳何时崩解?待吾亲手撕开这世界鲜活血肉织就的虚伪帷幕,以混沌之指触碰汝战栗的■■■啊!」
然后,巴掌大的金色光团俯冲到那刻夏手心里左拱右蹭的撒起娇来,「快说‘我愿意’嘛~」
“不愿意,”那刻夏五指骤然收拢,把金色的小光团攥在掌心,感受着手上毛绒绒的触感,那刻夏略做沉吟,他再次发问,“何谓命中注定?”
小光团,也就是摩尔法从那刻夏的指缝中滑出来,祂被一阵微风托起,飘到了那刻夏肩上蹲好:「末日,黑潮,战争,逐火,以及你的死亡,皆是此世命定的锚点。」
“末日……黑潮,还有我的死亡,呵,何其荣幸,”那刻夏垂眸,嘴角似乎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,随即他意识到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,“摩尔法,你刚刚是不是说了,你可以阻止黑潮?”
「哼,汝终窥见吾权柄之伟力了,」小光团把自己塞进了那刻夏的领口,「skemma720,要不要试着打动我。」
“打动你?”那刻夏的声音罕见地掺入一丝疑惑,他见过无数思维怪诞如伪人的学生,但摩尔法的逻辑却透出奇特的类人气息,“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你确实不是人类,我不否认你有抵抗黑潮的资本。
然而,这是人类的世代,我想你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打动的,普通的人子也好,终将接过火种成为半神的黄金裔也罢,都终究须凭己身之力迎击黑潮 。\r?u?w*e+n?5·.-o,r/g`”
「……skemma720,你为什么不愿意依靠我呢?为什么不愿意早早的死去,让我尽早拥抱你的■■■呢?」
摩尔法从那刻夏的披肩边上探出几条拟态成弧光的数据链,整只光团都是一副失落的不得了的样子,就连祂的亮度都肉眼可见的暗淡了几分。
“第一,我是阿那克萨戈拉斯,不是你口中的skemma720。
第二,依赖即破绽,摩尔法,你的‘帮助’永远标着我看不清的价码,而人类必须亲手攥紧斩断黑潮的刀,逐火之旅,泰坦,神谕,听上去就是一场笑话。
第三,下次演技收着点,你明显是能超越那些所谓泰坦的存在,在这里跟一只你眼中的蝼蚁上演悲情戏码,太廉价了。
待你真身能立于大地而非蜷缩成如此拟态时,再来谈什么所谓的依靠吧。”
摩尔法轻轻哼了一声,然后报复性的把闪着金光的skemma720一个一个印在了那刻夏刚写好的信纸上。
那刻夏却丝毫没有在意,他知道,或者说是观察到的,摩尔法似乎只对他一个人感兴趣,或者说,祂只对形成他这个人的某种名为skemma720的物质感兴趣。
毕竟,给那只向他喷吐花瓣的大地兽幼崽检查的时候,除了他,没人能看到那一道一道的金光,就连那片散发着珍珠色光芒的花瓣在他人看来也再普通不过了。
这封回信他原本已经搁置许久,但,现在看来,信中那位金织女士的提议似乎也并非那样荒谬。
那天,那刻夏一如往常一般在树庭空荡的图书室里对自己的理性进行锚定,神悟树庭的滞涩空气似乎因那刻夏掌心的温度而略微波动。
他刚将摩尔法那带着奇异温度与触感的金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