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了,“谁告诉你我是鬼的?”
我艰难地咽着唾沫,说是方振刚……就是当年那个开这辆夜班车的人。
“他说我是鬼,我就是鬼吗?”年轻人似笑非笑,满脸都是揶揄。
我已经吓傻了,崩溃地捂着头说,“大哥,你别逗,我都看过报纸了,报纸上写着,你是两年前心脏病发作猝死的……”
“我的确有心脏病,但我没有死。”
年轻人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嘲弄,“在被送医之后,我有幸被抢救回来了,那张报纸只说有个年轻人在车上发病,被抬进了急诊室,没说我已经挂掉了吧?”
我懵了,抬头,一脸错愕道,“你……真的不是鬼?”
他很不耐烦,“我已经说过了,我不是鬼,给你烟的才是。”
我傻眼,“可这支烟是秃头大叔、是你父亲给我的……”
“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父亲,死后就是索命的冤魂。”
年轻人冷漠道,“在你之前,已经有两个司机接过他的烟……”
“你胡说!”
我崩溃到极点,跳起来说道,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秃头大叔是鬼?你说啊!”
年轻人静静跟我对视着,几秒钟后,他拉开了随身的公文包,从里面取出一张遗像,递到我面前。
“如果你还是不信,可以跟我一起去他的坟头上看看。”
“啊,快拿来、把它拿开!”
望着遗像上,秃头大叔那张森白而阴鹫的脸,我的大脑瞬间被电流击穿,恨不能把后背贴在挡风玻璃上。
没错,这张脸就是秃头大叔的。
原来他才是鬼?
我吓惨了,忽然感觉抓着香烟的手有些刺挠,赶紧把烟丢出车窗,扶着方向盘大口喘气。
年轻人的眼中弥漫着一种森怖的味道,“他已经盯上你了,每天凌晨都会来找你,只有待在这辆夜班车上,他才无法害你。”
“为什么只要待在车上,他就不能害我?”我嘴皮抽抽,麻木地反问。
“鬼怕恶人,尤其怕曾经害死自己的人,我父亲当年就是被这辆车撞死的,他没有办法在这辆车上害人,所以才会费尽周折,想要借走你的阳寿。”
年轻人说,“所以凌晨之后,你只要继续待在车上就没事。”
“谢谢……”我嘴角惨青,颤声说。
“不客气,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继续作孽罢了。”说完,年轻人转身下车。
跨出门口时,他忽然再次回头,用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盯着我,“记住,夜班车你必须永远开下去,你已经跳进了这个诅咒循环,不管你跑到哪里,诅咒会永远跟随你。”
他的声音渐行渐远,然而萦绕在夜幕下的恐怖阴影,却在一次次冲击着我的内心。
“只要不死,开就开吧……”我认命了,艰难地爬回驾驶座,机械地发动汽车,让车轮子缓慢地转动起来。
我承认自己比较没出息,为了活着,我甘愿忍受这一切的煎熬。
凌晨两点,公交车返回气运公司,方振刚的办公室已经熄灯了。
我望着黑沉沉的窗户,内心无比沮丧。
他居然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,连等到我下班都不肯吗?
不知道为什么,我内心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对于方振刚的强烈恨意,如果不是这老小子利用高薪诱惑我,我又怎么会陷入这种死亡循环?
我甚至都怀疑,方振刚花钱雇我来上班,只是单纯想要找个替死鬼!
“这个混蛋。”
留下一句咒骂,我大步返回了出租屋。
不管怎么样,生活总是要继续的。
返回到宿舍,一件更让我意外的事情还等我。
之前消失不见的内裤,它自己回来了。
当我抓起内裤之后,下面掉出一张纸条: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人,他们全部是鬼!
“这张纸条,是谁递给我的?”我麻木地点烟,坐在床头上思考这个问题。
整个公司,只有两个能打开这扇门,一个是我,一个就是方振刚。
他是主管,有备用钥匙,所以这门只能是被他打开的。
可静下心一想,我觉得不对。
传纸条的人不可能是方振刚,他要说什么,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。
其次是这张纸条上,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,说不清是什么牌子的,但却令人印象深刻。
方振刚是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,身上只有汗味,不可能给自己抹香水。
这香水的味道让我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