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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让自问,那同样的事他们之前?做得还?少吗?
他的私心一次又一次地作祟,像是泥潭里生出的爪牙,抓着他往下沉去。那世俗框定下的条条道?道?,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越过。
明?知不可为,偏要为之。
“兄长。”
她?低低唤了他一声。
热雾飘渺,袭来的暖意?渐渐,随着她?低头拧帕的动作,嘀嘀嗒嗒的水声跌落。窄小的袖口挽至她?细白的手臂,水珠溅在她?柔嫩发粉的手背,视线循着她?抬起的脸颊看去,谢让的目光一寸寸拂过她?纤秾的眉眼。
他从来都难以拒绝她?。
谢让抚过腰间?的大带,利落地解着。
明?明?是她?的要求,她?却在他指尖落至腰腹时,仓皇垂下了眼帘。
她?的两颊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,一双捏着帕的手也局促得扭搓着。
“嘶——”
沈晏如得见谢让后背的伤痕时,径直吸了口冷气。
纵横的伤口仍淌着鲜血,少数干涸了的痕迹已成褐黑色,她?粗略算着这伤不下七八道?,甚至还?有好些以往愈合的疤痕,密密麻麻,不深不浅地烙在他的后背。她?似是能通过这些痕迹,看到?谢让从前?受到?的疼痛。
许是留意?到?她?迟迟不语,他低沉的嗓音从前?处传来,“都是些皮外伤。”
沈晏如抿紧唇,“那也会疼。”
她?的后背也有一道?伤疤,尽管早已愈合,但模糊的记忆里,那后背的疼痛深入骨髓,疼得至极,曾一度疼得仿佛要把她?身体分裂开来。
她?还?记得,在梅园养伤时,自己曾因为伤口太疼难以入睡,有人抚着她?的肩,温热的掌心熨贴着她?的不安。
只是翌日谢珣言,夜里没有任何人造访。大夫也道?,怕是她?的癔症发作,误以为有父母作陪,才让她?熬过了疼痛的难关。
想到?这疼痛的过往,沈晏如捻帕轻轻擦拭着他的后背,动作亦愈发的轻,随着他的呼吸,那脊背微微起伏着,经?由她?的触碰,紧实的肌肉亦颤着。
而谢让自始至终未发出任何声音,好似这血肉模糊的后背不是生在他身上的。
隔着水汽濛濛的热帕,她?能感?受到?指尖触及之处紧绷,还?有他伤口处的烧灼,尽数传递在她?手里。
她?抬眼却见他耳廓通红,连着薄薄的耳垂也有了血色。
沈晏如微微一怔,转而瞄到?谢让整个?后背劲健的线条时,她?忙不迭挪开了眼,躬下身清洗着沾满血的帕。
水声哗啦里,她?只觉飘散的热雾顿时黏糊糊的,扑在她?的脸处滚烫无比。
鲜血染红了铜盆里的水,书房内的血腥气早已盖过了安神香。
谢让侧过眼看向墙边的影子,他端坐在案边,她?正站在他的身后。
两个?影子只有模糊的轮廓,剥离出人的本身,便没有面容,也没有身份,恣意?相连与缠合。
她?的指尖沾着微凉的药膏,点点抚过,轻柔又小心,颤动时还?带着她?指腹的温度,他伤口处的疼痛几?乎可以忽略不计。反是在这样的过程里,谢让胸腔里积压的欲念越盛。
倘若,倘若她?不是在为他擦拭伤口,而是在从他的身后相拥,以指尖徐徐掠过他的后背……
他即可顺着她?的双臂,将她?与自己贴合。又或是,直接转过身,便能轻而易举把她?箍在怀里。她?的身躯孱弱,那双纤细的手于?他而言更是显得无力,从来推不开他,只要他想,他便可以……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“兄长,要是疼的话,你就?告诉我。”
她?轻柔的嗓音落在耳畔,携着夜风的料峭徐来,寒意?登时升在脊骨处,谢让复了清醒,嗯声应了她?。
谢让紧阖着眼,尽力调整着呼吸,藏在袖中的手已捏得极紧。
听闻身后药罐放置的叩响,谢让忽的问道?:“你以前?对姜留也是这样吗?”
她?这样好,会是对别人也如此吗?
会是吗?会对姜留也是这样悉心照料吗?
而在往前?他还?未认识她?的年月里,姜留就?已经?得来了这样的她?。
他晚了那么多年才遇见她?,甚至在梅园的相认也晚了一步。当时在那场祸事中,他背着她?远离火海,为防她?就?此睡去再也醒不过来,谢让同她?说了好些话,她?时不时应着,伏在他肩头的嗓音虚弱且断断续续,唯一一句他至今还?记得。
她?说——“她?已家破人亡,无以为报,若她?有幸还?活着,便以身相许。”
但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