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沿着他的指缝落下,嗒嗒地落在地面,逐而积成一滩血水。
谢让却浑然不知,由着掌心里?的木刺越扎越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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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柳树抽芽,点青缀绿。晓风院的杏花已是落满中庭,随着含暖的微风拂过,花瓣沾至往来仆从的衣裙。
沈晏如自那日于祛疾院昏厥后,醒时已回到了?晓风院。
此?后数十日里?,她未再见?过谢让。
偶有听院内的小丫鬟们叽叽喳喳,说着朝廷对谢让委以重任,又给他指派了?不少活儿,故谢让时常奔波于外,她们这些住在国公府的下人,想见?上大公子一面解解眼馋都难了?起来。
比起去年冬日,晓风院内新?添的仆从多了?不少,也有了?这样一群只小她几岁的小丫鬟。
彼时沈晏如躺在花阴下的软椅小憩,总是能听闻她们日日念着谢让的事迹,百说不厌,言语间流露出的倾慕之情?极盛。
可她却莫名觉着心头?空落落的,这样奇异的感觉生自心底,很是古怪,也令她不适。
起初,她未惊动这群小丫鬟,只是抱着薄薄的绒毯,移步往廊庑下闲坐;不料过了?会儿她们又说着谢让走了?来,还不忘同她这个少夫人行礼;最后,沈晏如只得?躲进了?屋里?,不想她们在窗外再度聊了?起来,还各自猜着谢让喜欢什么样的女子。
沈晏如无可奈何,索性把这群痴迷于讲述谢让的小丫鬟安排至了?院外干活,她这才?有了?半日的清净。
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?沈晏如回伏鹿山祭拜父母。
出发前夕,沈晏如本欲托人捎个信至慎思院,告知谢让自己将要离府一事。那信已是写好,托付的小厮也在院外候着了?,她却改了?主意?,转念将半尺信纸烧毁,打消了?此?想法。
她不过是他的弟妹,为何要事事告知于他?
这些日他不也同样没有捎来只言片语,同她没有半分往来吗?
如今他这等做派,始才?符合谢家大公子冷情?君子的面貌。
此?前夫兄数番相助于她,也只是恰好在他的所及范围里?,顺手?做的几件事罢了?,在他眼里?怕是微不足道?,转眼就忘了?。
马车从谢府驶出,摇摇晃晃地往伏鹿山而去。
沈晏如独坐车厢内,她望着翻动的帷幔,思绪如何也难以平复。
也不知是否为山路颠簸,只过了?半个时辰,她便觉浑身酸痛得?厉害。明明上回坐马车回府时,她在那车厢里?睡了?一觉,醒来并无任何不适,事后她还暗暗觉着自己在坐马车一事上有了?进步。
沈晏如拂了?拂衣袖,莫名感觉手?边空了?些什么。
稀稀落落的滴答声?从车顶传来,少顷,雨点越发密集,拍打在马车上,与吱吱呀呀的车轱辘一道?响于耳畔。隔着掠动的帷幔,丝丝发凉的雨水渐渐打湿窗缘,沈晏如望着晦暗沉沉的天?际,崎岖的山路隐入水雾蒙蒙的前处。
她出门时天?就已经?过阴,只是没想到雨会这般急。
雨声?骤来之时,沈晏如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声?音,似是有些心切。
“前面山路已经?塌了?——”
这嗓音于淅淅沥沥里?极为不清,沈晏如听出几分耳熟,她掀起帷裳向?前细看,只见?一抹天?青身影浸在朦胧里?,他站在马车行驶的前方,溅落的雨水沾湿了?他的衣摆。
伞面微倾,露出男人敛着锋利的眉眼,偏阴的天?光落在他温润的面庞,那神色带了?几分焦灼,来人赫然是为姜留。
姜留怎会在此??
沈晏如有些意?外,她正欲叫停车夫,马车忽的以极其猛烈的速度往前方冲去。
瓢泼的雨势顺着疾行的风扑来,她的重心陡然不稳,沈晏如险些直直坠下马车,一头?栽到乱石堆满到山路边。仓皇中她紧紧抓住了?车缘,揪着帷裳缠住整个手?臂,她才?没被摇摇晃晃的马车甩下。
可马车仍未停止。
随着车夫挥鞭而下的动作,马蹄踏过泥泞的速度愈发的快,整个车厢在颠簸的山路里?发出咿咿呀呀的声?响。
浑身骨头?像是快要散了?架,胳膊也被帷裳勒得?疼痛不已。沈晏如勉强从乱舞的帷幔里?往外看去,姜留已落在了?她之后,他的身影离马车越来越远,眨眼的工夫便化作小小一点,被雨雾抹得?模糊。
她心头?的不安逐而强烈。
四周苍茫被山雨覆落,激起磅礴,不见?半点人烟,马车急速驰往山路深处,仿佛要把她带往无人可寻的隐地,陷入孤立无援之境。
迎面的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