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是如此,她偏想逃离他的所在。
谢让似乎看穿了她所想,他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越过晚风,“我只是在想,给你这里打?一对?镯子。”
实则他又如何不知,强求得来的从来只有苦涩与疼痛?
谢让从未听说?,强行将枝头绽得极美的花折去后,那摘下的花还会不凋不谢。
可至少,至少他能够顺着这样的苦痛,短暂地得来拥花而眠的日子,即便花枝带刺,扎得他双手鲜血淋漓,那花香亦可能有毒,最终会将他毒害而亡。
但?他不在乎。
比起从未拥有过花的时刻,他摘获的那一瞬,他就足以为?之癫狂。
沈晏如想也未想地便拒绝了谢让,“我不……”
却是话还未完时,锦衾间窸窸窣窣的响动生起。
她察觉自己腰肢处紧搂的胳膊发着热,谢让抬手撩起她后背的乌发,轻轻吻在了她后颈下方?,那道丑陋的长疤处。因此番她并未着寝衣,那沐浴后所用的浴衣极为?松垮,他稍微拨弄着她后背的位置,浴衣就此尽数滑落,赤着整个?光洁的后背对?向了他。
沈晏如很是不解。那道长疤在她看来,最为?丑陋可怖,他却吻得极为?小心,好似她后背那伤疤尚未痊愈,正?是皮开肉绽之时,所以他才如此慎重。
“二弟的死,我已有了眉目。”
说?话间,他已转为?以指腹徐徐抚摸着那凸起的疤痕,指节反复流连在柔滑的表面。
沈晏如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谢让明知自己最为?在意的事情?即是谋害谢珣的凶手,他查到了线索却不愿意告知她,反是把这当成强行留下她的砝码。
恼怒之余,她很快又冷静下来,想来也是,谢让什么时候又有义务告知她这些呢?
她问道:“你想用这个?威胁我?”
谢让搂着她细腰的胳膊愈紧,低沉的嗓音咬在她的耳畔,“我要你留在我身边,看着我了结这一切。”
当然还不止这些……她身上这道长疤的始作俑者,他也会让其付出代价。
沈晏如知晓,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,也仅仅只是留在他谢让身边,她既不能说?,又不能动,如同笼中?的金丝雀,瞧着光鲜动人,却也只是他掌中?之物,任由他摆布索取,除了外表一无是处。
至于?她想冲破牢笼,想亲自为?谢珣报仇一事,他绝不会允许。
她深作呼吸,“那我问你,杀害珣郎的人,究竟是谁?”
谢让并不作答,他极为?熟知她的心思,亦毫无保留地戳破,“告诉了你,你便会离我而去,为?寻仇不惜性命。”
沈晏如捏紧了手心的被角,“那你告知我过几日府上的生辰宴,又是何用意?”
谢让答道:“我带你回府,但?……在我了结这一切之前,你不能离开国公府。”
沈晏如感?知着那双有力的臂膀从自己的腰侧穿过,牢牢箍住她的腰身,不容有半分缝隙,紧紧贴合,像是生出的数道坚韧的藤蔓将她重重缠绕,叫她无法挣脱,那其间鼓动的欲念昭彰。
她不禁反问:“难道你就不会为?了一己私欲,有意拖延此事吗?”
谢让越过她半掩在身、缠裹着的浴衣,那手掌又在那妩曼的玲珑处星星点点地燃起火苗,极为?缓慢,令她难耐地扭动着身躯,想要避开,偏他紧扣着她的柔软,声线是与之动作不相符的严肃。
“那个?人已经?注意到你了,关乎你的性命安危,我自是不会拖延。”
沈晏如强忍着他再度挑起的燥热,断续的音节问着,“……你要我如何信你?”
谢让灼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锁骨,压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,“你没得选。”
沈晏如徒劳地呼着发热的气,即便不愿意去顺着谢让的想法,但?如今她确实没得选。
她可以先借着殷清思的生辰宴回府,暂时摆脱被谢让软禁在梅园的困境,往后的打?算……那便要看她的了,谢让告知她也好,不告知她也罢,她迟早要逃离他身边。
***
转眼是回府之日。
彼时明敞的卧房里,沈晏如坐在案边梳妆,她抬眼望着妆奁上的铜镜,那颈间延至锁骨,还有往下白皙的饱丨满尽是数不尽的红紫与咬痕,她一见着便会止不住想起男人夜时无限度的行径,忆及这些秽乱之事,她胸口淤积的烦闷更甚。
而正?逢炎炎夏日,她素日惯穿的衣裙尽是浅口薄纱的对?襟,谢让送她的那些衣裙也是依照着她的习惯所做,根本无法凭着衣衫遮挡这些亲昵的印记,是以钱嬷嬷正?在旁手忙脚乱地为?她用脂粉掩盖着那些羞耻的痕迹。
沈晏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