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闻渡自顾自的进了门,也不管男人是否愿意让他进来,径直坐在了他对面。~d¢i.y-i,k¨a*n~s\h~u-.+c′o+m?
原本平和安静的气氛瞬间凝重,变得剑拔弩张起来。
周劭皱了下眉,脸上的意思显而易见——不欢迎他。
但裴闻渡无动于衷。
他干脆利落地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。
“有一样东西你忘记还给了傅婳。”
话音落下的一瞬,周劭立马知道男人指的东西是什么。
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,但他不想承认,也不想还给他。
那是他的东西,不是他裴闻渡的。
“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周劭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,深黑色的瞳孔如同凝结成冰的湖面,冰冷的不近人情。
裴闻渡没有说话,只是平静的同他对视。
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两两相对,周劭突然间笑出了声。
他倚靠着身后的沙发,翘起的二郎腿高高在上的斜睨着他,像是捕捉到了他的破绽。
“让我猜猜,你现在是哪一个人格?”
“唔。”
“我猜,是主人格。”
“你那么沉着冷静,眼底无波无澜,换做副人格,早就急不可耐的同我打起来了。′秒~璋~节?小\税.网+ ^已`发¢布_醉_新~章?洁?”
虽然只短短见过副人格几面,但周劭很简单就发现了他的缺陷。
他不如主人格沉稳冷静,而且狂妄桀骜,尤其是在面对有关傅婳的事情时,更为明显。
这就意味着,裴闻渡有一个致命的缺陷,可以直击他的命脉。
“你说,婳婳在你和他之间。”
“会更喜欢谁呢?”
周劭精准捕捉到了裴闻渡的痛处。
这两天,他纵容着副人格出现,竭力克制内心的嫉妒,毕竟这是他与他的约定。
他不是不可以接受傅婳对副人格的喜欢,但这份喜欢不能凌驾于他之上。
那天傅婳的那句“我最爱你了”,他一直记到现在。
每每想你一遍,内心的嫉妒就会多上一分,甚至成了副人格向他炫耀的资本。
他当然知道那是傅婳哄他的话,但说不嫉妒那是假的。
“呵。”
“她爱的只有我,而不是你。”
有资本的男人就是有底气。
仅一句话差点让周劭隐藏的妒恨崩裂在脸上,他握紧拳头,洁白的纱布渐渐被血浸染,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意。
“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。”
“那本相册,拿来。`天\禧^小¢税¨网` ~醉\歆-彰~截?埂¢芯¨快·”
说起来,周劭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拍照的人,相反还有些抵触,这一切都源于童年时所受的心理创伤。
周家私生子众多,周劭又不受重视,经常被同父异母的兄弟欺负。
小孩子之间的恶意是丝毫不加掩饰的。
他们会把周劭欺负得满身是伤,然后非常恶劣的拍下他狼狈的模样,放肆的嘲笑他。
尽管童年的创伤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,但留下的伤疤始终存在。
不过这一切在遇见傅婳后有了改变。
她和他一起拍了很多照片,看电影的、散步、吃饭、周年纪念日、十指紧扣……
照片也从最开始的一张逐渐变成了一整册,堆堆叠叠的都是她与他的回忆。
那是他的东西,是他能留下的唯一与傅婳有关的东西。
裴闻渡凭什么和他抢?!
想到这,周劭胸腔陡然生出一阵怒火,叫嚣着冲破他的皮囊,与眼前的男人斗个你死我活。
可他知道,他不能这样做。
这样做的后果,得来的只是傅婳进一步的怨恨。
他在这件事上已经吃过亏了。
前男友留着前女友的合照,听起来没什么不合理的。
裴闻渡也知道,他作为现男友,是没有资格同他要这件东西,毕竟连本人不在意的东西,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。
可他在心里很难说服自己。
他无法接受任何有关傅婳的东西仍留在周劭身边。
他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旧情复燃,但他仍要杜绝一切可能,哪怕是不可能发生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