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深莺啼,月光入酒,静夜品酒,无声胜有声。
秦昭与祁箴对酌。祁箴一直没有说话,靠坐在窗边,望着水中朗月。秦昭静静看他,清亮的眸子里映着月光。我给他们倒上酒,坐在了一旁,轻轻开口:“若查到最后,护国公真有异心,你当若何?”秦昭伸手偷偷握住我的手,微微拧眉,我说出了祁箴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。清朗津关的事之所以如此刺激了他的神经,也是因为“谋逆”这两个字早已在他的心里,并纠缠他的心神已久。祁箴拿着酒杯开始失神:“天下是父皇的,太后是父皇的母后,但我外公……是我母亲的父亲,我姓祁,你们告诉我……我该怎么做?”秦昭变得沉默。沉默间,松鹤颜和林岚也来了。他们看见我和秦昭不奇怪,看到祁箴在似是有点意外。他们知道祁箴震怒了。祁箴不看他们,我招呼他们过来。我与林岚一壶果酒,他们男人一坛黄酒。林岚有点担心地看着窗外,我握住她的手,让她安心,李治他们四人无论谁,都能独当一面,全是精英。松鹤颜那边和秦昭与祁箴坐在一起一时有些如芒在背,时不时朝林岚看来。林岚没好气地看他一眼,像是在笑他胆小。祁箴也始终看着窗外,现在他明显冷静下来。松鹤颜察言观色了一会儿,轻声提议:“要不……我们喝茶吧,提神。”祁箴依然只看着窗外,秦昭也只静静看着祁箴。松鹤颜偷偷取来煮茶的小炉。我提议:“我们玩叶子戏吧。”“好。”大家同意。打麻将声音太响,易被监视我们的人发现。在月光下,铺上一张竹席,我们五人围炉煮茶打叶子戏,在一片片贝叶里开始了一场场博弈,以度过我们内心其实都在为李治他们紧张的每一分每一秒。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我们立刻一起看向门口,几个人影从黑暗中出现,踏入寡淡的月光之中。我立刻起身:“怎么样?”李治,霍彧,依依和兰琴都是一脸凝重。李治朝祁箴单膝跪落:“殿下,杨建德被关起来了,此处危险,还请殿下前往军营。”李治忽然如此正经严肃,显然他对这里发生的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。而他的判断,应该和祁箴是一样的。 “你们看到了什么?”我问霍彧他们。他们三人一起坐下,霍彧变得沉默,从他的神情来看,他赞同了李治的判断。我再看兰琴和依依。兰琴叹气,依依说了起来:“我和兰琴负责调查镇上,镇上的百姓虽然睡得早,但我们发现有一批族人偷偷摸摸去了山上……”我们在依依的话音中,仿佛也跟随在了这夜半出行的一队族人身后。他们鬼鬼祟祟,小心翼翼,不敢执任何光源,踏着月光上了山。山上有一个隐秘的山洞,他们一起走了进去,走了很长一段路,他们才在山洞中点亮了石壁上的火把。立刻,一个洞内私牢在火光中出现。私牢内关押的,正是苟延残喘的大朝士兵!他们一个个皮肤溃烂,已经面目全非,他们瘫软在地上,三分像人,七分更像鬼!他们的喉咙似乎已经无法发出声音,看见光,他们只能发出嘶哑的嘶鸣:“嘶……嘶……”“怎么办,今天真的有大朝人来了,以后我们被大朝人认出来怎么办?今天来的那些人还说是认识杨伥鬼,他们如果一定要见杨伥鬼怎么办!”“完了完了,我们肯定会被发现的,我不想死,我们逃吧,我们赶紧逃吧。”“大家别慌,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,让他们明早就走。”是那个来见我们的“李都尉”。“巴石啊,我们这儿以前只有那帮人牙子才会来,这批人明显是大商人,怎么会走这条水道呢?”“会不会也想走私什么东西啊,小巴豆,你们检查清楚了没?他们有没有装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。”“我们检查过了,很多瓷器,瓷器关税很高,会不会是想逃关税?”“小巴豆!”假扮李都尉的巴石忽然变得生气,“你怎么还能留他们呢!他们那么危险!你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吗!”“我当然知道!”小巴豆也激动起来,他低下脸,声音开始轻颤,“我当然知道……我也不后悔,杨伥鬼该死!但是……我听见她们说的话了,她们说……妹妹能治……”小巴豆哽咽起来。“小鱼儿还能治!”大家惊呼起来。“大朝人的话你也信!”巴石愤怒起来,一把揪住了小巴豆的衣领,“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!怎么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