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养娃,喂米长骨头,喂菜长肉,喂啥都带着你的影子。”
风穿过沙枣树的枝桠,带着九地灶烟的味,活脉碑上的龙纹在雪光里闪闪亮,像条刚睡醒的龙,正伸着懒腰。我知道这不是什么仪式,就是地脉在过日子——冬天冷了,要攒着烟火气取暖;春天来了,要凭着梦里的样子发芽;等明年秋分,要带着所有节点的果实回来聚,像群走亲戚的孩子,兜里揣着自家的糖。
就像此刻,脉苗的叶尖在雪地里轻轻颤,像是在说“暖和”,聚烟碗里剩下的雾在碑上画了个笑脸,眼角的纹是七星砬子的山,嘴角的纹是沉月城的浪,怎么看都像二舅爷年轻时的模样,正蹲在灶前添柴,火塘里的守谷藤“噼啪”响,烟顺着烟囱往天上飘,飘成条路,通向所有地脉的春天。
雨水刚过,七星砬子的山雾还没散,活脉碑旁的万脉籽突然抽出新枝,枝桠上的嫩芽顶着露珠,在雾里晃得像串小灯笼。我正给苗儿搭遮雨棚,发现每片新叶的背面都刻着个日期——最近的那个就在三天后,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罗盘,指针首指北极星的方向。
“是‘脉期牌’!”杨雪莉举着放大镜细看,叶片的纹路里嵌着些星尘,在阳光下连成细线,“这是星脉城的‘星历’,日期对应的是各节点的地脉活跃期。三天后的那个,正好是南极地脉草的‘返青日’,看来万脉籽要带着咱去南极‘认亲’。”她往雾里扔了块星脉城的星核碎片,碎片在半空炸开,化作无数光点,在雾中拼出只企鹅的影子,“连引路的都安排好了,是南极的‘地脉鹅’,羽毛上的冰纹能跟着地脉走。”
王瞎子摸了摸脉苗的主干,探龙针在他掌心轻轻颤动,像在数着倒计时:“不是普通的认亲。你看这枝干的弯度,是往地心偏的,南极的地脉根扎得最深,比遗脉岛的尾尖还靠里,万脉籽要去那儿‘扎根’,就像树得往深土钻才能抗风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里面是各节点的地脉土混合的“护根泥”,“二舅爷的札记里画着,南极的地脉根怕热,得用这泥裹着籽去,泥里掺了冰岛的硫磺晶粉,能降温。”
我们跟着地脉鹅往南极赶时,发现沿途的冰面上都长着细小的地脉草,草叶上的露珠在融化前,会映出下一个节点的景象:金狼王陵的沙枣花在雾里打苞,越女城的镜湖冰层在冒泡,沉月城的珊瑚礁上结着薄冰……像是万脉籽在提前给我们“剧透”各节点的春天。胖子背着他的铜锅,锅沿上还沾着去年腊月初八煮腊八粥的米汤:“胖爷我算明白了,这趟不是赶路,是跟着万脉籽回‘老娘家’。你看这地脉草,每片叶子都带着咱七星砬子的黑土味,比胎记还准。”
到了南极冰原,地脉鹅突然钻进冰缝,冰缝里冒出的不是寒气,是股暖雾,雾中浮着片巨大的地脉草叶,叶片上的纹路能拼进龙脉玺——竟是南极的“地脉母叶”,所有地脉草的“老祖宗”。守在冰缝旁的南极先民递来块冰砖,砖里冻着段影像:二舅爷三十年前在冰原上凿冰,手里的冰镐上刻着三箭盟的符号,“他说万脉籽要在母叶上‘拓印’,把九大地脉的纹路都刻进根须,以后长出来的苗,才能带着所有地脉的性子。”
地脉母叶的中心有个凹槽,正好能放下万脉籽。我们把裹着护根泥的籽放进去时,母叶突然剧烈颤动,叶片上的纹路开始流动,像条活的脉络,顺着冰缝往地心钻。胖子往母叶上浇了勺热汤——是他用沉月城的海水和金狼王陵的沙枣干煮的,汤一碰到叶心,凹槽里的籽突然裂开,根须像箭似的扎进母叶,每根须上都冒出细小的吸盘,吸着母叶的养分往自己身上裹。
“是‘拓印’开始了!”杨雪莉指着根须上浮现的纹路,狼首纹、水波纹、星轨纹……九大地脉的特征正顺着根须往上爬,“你看那根往南美的须,己经带上守谷藤的绞杀纹了,连脾气都学来了。”她往冰缝里扔了块活脉碑的龙纹石,石上的龙鳞立刻与母叶的纹路咬合,像给转动的齿轮加了道锁,“这样拓印才不会跑偏,就像盖印章得按住了才清晰。”
拓印进行到一半时,冰原突然震动,地脉母叶的边缘开始发黄。南极先民指着远处的冰架,那里的冰层正在开裂,裂缝里冒出的黑水与遗脉岛的“脉尾脱”相似,却带着股硫磺味:“是地心的‘脉火’往上涌!南极的地脉根是冷的,火一烧就缩,得用各节点的‘镇物’压住。”他从冰窖里搬出块巨大的冰砖,砖里冻着撒哈拉的日光晶、冰岛的镇火晶、星脉城的星核……竟是所有节点的“凉性镇物”,“二舅爷早就让人备着了,说拓印时地心会‘闹脾气’。”
我们把镇物往裂缝里填时,胖子突然发现冰砖上的冻痕是幅地图,标注着地心脉火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