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卡洛儿靠在墙角,好整似暇看着这一幕。
“那个人只能你,伍天池,伍老板。”
本就昏暗的走廊中,最后一次光芒终于消失殆尽。
“而证据就是——”
距离终于被拉近到极致。
歧夜明在凶手耳旁轻声道。
“你口袋里,那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不得不随时随地藏在身上,和第二名受害者一模一样的,并且笔头损坏的钢笔。”
伍天池插在口袋中的手猛然攥紧!
他唇瓣发抖,一瞬不瞬盯着歧夜明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
一声女笑打破寂静。
“真是精彩的辩论。”
卡洛儿忍不住鼓掌称赞道。
“但律师。”
她话锋一转。
“你有没有考虑过……”
卡洛儿经过多年训练而形成的姣好身材,在黑暗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。
像一条美人蛇,她眯起双眼,眸光迷人却危险。
“你这样孤身一人面对两个凶手,还肆无忌惮发表言论——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呢。”
……………
“我说。”
礼兰若被紧仅攥着手腕,她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拍卖场。
“我们就这样率先离开可以吗?”
吴旂面不改色道,“可以。”
看着礼兰若迟疑不定的脸色,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。
“虽然我不清楚他究竟想得到什么,但沈少不可能就这样毫无事先通知的贸然拍下藏品。”
礼兰若不解的皱起眉头。
“可是……沈少从一开始也没有告诉过我们他的计划啊?”
吴旂忽然停下脚步,他低下头来,对上礼兰若的目光。
“况且,歧律师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复制文件了吗?现在出了这样的变故,我们不在这里等他回来一起走吗?”
苟富贵像只小老鼠一样跟在他们后头,他平常是不敢跟吴旂抬杠的,但顾及到歧夜明的生命安全,也忍不住附和。
“对呀对呀这样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?”
“危险。”
吴旂黑漆漆的眸子下移,落在苟富贵身上,他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以便这个字眼。
他道,“你知道,歧夜明在为我工作前原先是干什么的吗?”
苟富贵愣了下,“歧律?他不就是开律所的吗?”
黑夜中,吴旂神色晦暗不明的笑了笑。
“没错,但你以为他开的是什么样的律所。”
“在加入永康法务部前,歧夜明是一名黑道律师,专门为一些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辩护。”
苟富贵明显呆住了。
“什么?明明是穷凶极恶之徒,那歧律为什么要为他们辩护?”
吴旂垂眸道,“那你就要祈祷,当你某天被无辜只认成杀人犯的时候,有这么一个律师愿意为你出庭。”
苟富贵浑身上下都瞬间冷透了。
吴旂重新转过头,直视前路。
“所以说就算他真碰上什么,需要担心的也不是他。”
前方的黑暗深不见底,吴旂笑了下,道。
“如果一定要做对比的话,那么我认为相对于歹徒而言,歧夜明才是真正需要被恐惧的那个‘危险’。”
——哗啦!
全场灯光集中,瞬息间照亮入口阴影中那道瘦削的人影。
青年向来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,他松开揪着工作人员衣领的手,在蒙古男震惊的眼光中,毫不避讳的迈开脚步。
整个拍卖场屏息凝神,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集中在场地中心这个戴面具的年轻人身上。
船主人似真似假的声线不知何时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眼前这幅场景,就连久经沙场的拍卖师此刻也惊呆了,他半响才反应过来,厉声质问着这个贸然闯进拍卖会的破坏分子。
“你是什么人?!”
直到这个时候,蒙古男人才仓惶的反应过来什么,他沉着脸快步返回签字的前台,无视警告一把推开工作人员掀起那张青年刚刚签过字的名单。
那上面的名字哪里是什么他们预先定好的“约翰”“杰克”,那无所顾忌又疯狂的笔记只镌刻着两个字。
“贾铭。”
“贾铭?你说什么?你叫贾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