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辈分的话,明明是三皇女更占便宜,她身为师傅都还没说什么呢。
昏暗的灯光下,铁栏杆处随处可见一个个身影蜷缩在角落。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、血腥味和难以言状的臭味。
陈公公仰躺在干净的干草堆里,四周一片漆黑寂静,唯有潮湿的墙板滴答滴答地渗着水。
他来过这慎刑司许多次,数都数不清了,那墙上的每一个刑具他都亲手用过,就是没想到他有一天竟也成为了阶下囚。
他愣愣地望着漆黑的墙板,腹部的伤口早就被包扎好了。那两个贱人真是假情假意,明明恨他恨得要死,还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他扔进了这间专门关王公贵族的牢房。
没有刑具,没有枷锁,甚至干净。
真是天助他也,老天都不忍心看他死。
陈公公压抑着声音低低地笑着,笑到腹部的伤口崩裂重新喷出了鲜血他也未在意。
午夜,他算好每一任狱史的换班时间,踉跄地从草堆上爬了起来,伸手在漆黑潮湿的墙壁上摩挲着,接连摸到几处隐藏在草堆里凸起的地方。
他思索了片刻,按照顺序按了几遍。随着几声细微的哐当哐当声下,一个深不见底可供一人进入的暗道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正下方。
他钻进了暗道,探出身子用草堆掩盖住了漆黑的窟窿,蜷缩着身子爬向前方,双手不停在地上摸索着,不知按了多少凸起,暗道竟缓缓关闭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在了漆黑的大牢里,毫无踪迹。
62 风云起(十一)
一浑身脏兮兮的太监匍匐在地上,整个人蜷缩了起来,四周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太监。
他们狞笑着,飞起一脚脚重重踹向了他破旧的衣服上,边踹边骂道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这么跟我们讲话,你不过就是这宫中最下等的太监,来,给杂家打。”
拳脚相加下,他咬着牙闷哼了几声,苍白的手指死死揪住了地上的泥土。
待他们气喘吁吁终于打够了,这才纷纷朝他吞了几口口水。他依旧头深埋在地里,蜷缩着瑟瑟发抖。
为首的见状,竟还觉得不解气,一把揪住他脑袋上的头发把他的头扯了起来,而后晃了晃他泥泞的鞋子,趾高气扬道:“给杂家舔,舔干净了今日便放过你。”
他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,下意识讨好地对他笑了笑,伸出舌头宛若哈巴狗般喘了几下,而后慢慢低下头……
四周的太监见状皆恶意地笑着。忽而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“你们在玩什么新游戏吗?居然不告诉朕,朕也想玩。”一小孩从一旁的草丛内探出了一个头来,瞪大了双眼,好奇地望着眼前的场景。
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,大概七八岁,皮肤白皙如玉,透着淡淡的红润。两只大眼睛机灵转悠着,清澈明亮,更添几分孩童的天真浪漫。
一旁围着他的众太监闻言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你看着我我看着你,就是不敢言语。
在秦云峥皱眉再三催促下,为首的太监这才抬起了满头冷汗的脸,凶狠地瞪了一眼满身脚印的他,而后转过身向秦云峥畏畏缩缩解释道:“不过是些民间的小游戏,断不可拿上台面脏了陛下的眼睛的,陛下乃千金之体,怎可随奴才等人玩乐呢。”
若是被太傅知道他们如此带坏陛下,十条命都不够太傅砍。
“哦”秦云峥闻言顿时耷拉下脸来,脸庞微鼓,瞧他们那样就知道不是很欢迎他,他闷闷地作势就走。
只见那个浑身是伤的太监一咬牙,眼里厉色一闪而过,竟发疯般地突然窜了出来,在众人皆没反应过来时,爬到秦云峥脚下,漆黑的手指死死抓着他洁净的鞋。
他呜咽了一下,沙哑着嗓子道:“陛下,陛下,求陛下救救奴才,奴才不想死在这里。”
四周的太监闻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,对着秦云峥躬身行了一礼,即刻指着抱着秦云峥腿的太监骂道:“一派胡言,陛下,此人脑中有疾,平日里在我等面前发疯就罢了,如今竟还敢在陛下面前撒野。奴才这就把他拿下,就地正法。”
太监哆嗦着身子,下意识往后躲去,就见秦云峥一下跳到他们面前,张开双臂挡在太监的面前,通红着脸瞪着他们。
四周打算扑上去的太监皆急刹车地在原地晃悠了下,而后又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。
“住手,不许欺负他。原来你们在欺负人,欺负人就算了,如今在朕面前你们还敢,把朕的脸面放在何处。不许欺负他。”
言罢,他冷哼一声,学着太傅教他的那般冷着脸扫视了他们一会,见他们皆苍白着脸磕头求饶着。
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