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年,还未学到你家主人的一点皮毛?”
“此话何意?”
北柴往前一步,徐徐解释:
“下棋堪比经商,是黑是白,落子无悔。你家主人设一个无法开解的棋局,便是在问,若是经商遇到跨不过去的坎该怎么办。那我便告诉你,做生意就是这样,与其花时间去弥补不可能的损失,不如想办法重头来过,东山再起。”
一番解释有理有据,且,摸透了殷娘设立这个棋局的用意。
“妙,妙!”
姬蓉往前一迈,赞叹道:
“说得好!好在有你思辨过人,否则,我当真不知道其中真滴!”
与此同时,门边的铃铛响了。
姬蓉循声一望,是一个拳头大的青铜铃,顶端被一根线连着,沿着千商楼的墙壁,一路蔓延到楼上。
听见铃声,门童得了信号,拱手恭恭敬敬地朝二人行了一个正礼:
“我家主人请二位上楼。”
北柴擡眼一望,只见这六层高的千商楼里,房间不下百个。宛如筒子楼的构造里,每个房间紧紧挨着,按照“甲乙丙丁戊己庚辛”和“子丑寅卯”的时辰排列,每个房间门前皆有号牌。
“敢问,你家主人落座何处?”姬蓉问道。
门童恭敬地揣着袖子,垂头道:“我家主人一向讲缘,若二位能够猜出她在哪间厢房,便是有缘。我家主人自会相见。”
北柴诧异:“这一共多少间房?”
“不多不少,正好一百零八间。”门童仍旧垂头。
这下,场面一下子落入瓶颈。
北柴的眼帘半垂,陷入深沈的思索当中。适才她解开棋局,以为已经叩开了殷娘的门,谁知,这还有第二重考验。
擡眼朝楼上望去,这么些个房间,密密麻麻,排列紧凑,每一间厢房门口的门牌都一模一样,没有半点差异,这要怎么猜?
还是经商相关么?
经商之人,一般喜欢哪个时辰?亦或者,跟殷娘的出生时辰有关?
百思不得其解。
这次,却轮到姬蓉出手。
只见她仰头大笑,看向低头的门童,嘲讽道:
“这多简单?那间厢房的牌子都挂反了,你没发现么?”
门童一震,慌忙擡眼,看向顶层的“甲辰”房。只见木牌端正挂着,并未挂反,正要反驳:
“你胡说,明明没——”
说到一半,僵住,迎上姬蓉奸计得逞的神情,才恍然明白中计。
“你,你使诈!”
姬蓉耸肩:“你这门童,跟着殷娘两年,当知喜怒不形於色的道理。自己没有防备之心,怪谁?”
北柴也终於明白姬蓉的计谋,笑着摇头,拱手赔礼道:
“小姑娘,见笑了。我家夫人一向如此。不过,这也算破了你们的第二道考验,是么?”
话音落地,甲辰房的门从里面打开,一个绿裙婢女走了出来,俯瞰而下,行了个礼:
“二位,茶已沏好,请上楼吧。”
至此,她们终於叩开了殷娘的大门。接到北柴认可的眼神,姬蓉邀功地凑过去,小声道:
“你有大智慧,我有小聪明,咱们双剑合璧,何愁大业不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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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新的香料味透过镂空的香炉,袅袅爬出一根直溜溜的白烟,晕在半空之中,香味溢满厢房。
香炉两侧,东面一人坐在榻上,西面二人坐上红木靠椅,距离五步之远。
在梨花的香味中,姬蓉第一次见到殷娘。
与预料中满身铜臭的模样不同。殷娘不戴金银,一身烟色丝绸长裙,外面一件天青色对扣罩衣,全身的衣料没有半点绣文,皆是染色后直接裁剪,简朴极了。若那料子不是丝绸,姬蓉都要觉得,这是哪家的布衣妇人,而非富可敌国的商人。
“二位的忙我帮不了。”
北柴简单说明来意后,殷娘将圆盘丝扇搁到一旁,态度明了。
“我是个商人,讲究稳扎稳打,和气生财。舞刀弄枪的事情,我不做,也做不起。若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,有什么三长两短,那我这千万金的丝绸生意,岂不要拱手他人了?”
谈判一事,是由北柴进行的。一来,她蕙质兰心,出口成理,二来,她擅察言观色,知道什么样的人,该说什么样的话。
“我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