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威,小厮当即两腿一软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瑟瑟发抖,半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太子又再将视线移至江逾白处。
“微臣……”江逾白捏紧了抱着的拳,低头咬牙应着话,“不敢。”
他抬眼看着太子扛着岑拒霜离去的背影,捏紧的骨节处已是发白。
太子这一声谕令,直接断去了他和岑拒霜的可能,他的婚事变作了皇家指婚,他被剥夺了求娶他人的权力,根本无法再向岑家提亲求娶。
小厮惴惴不安地站起身,“公子……我们……”
江逾白眼底越发的沉,“回府。”
*
岑拒霜意识模糊的间隙,觉着自己肚子被硌得极为难受,而她的上半身似是被人倒立了过来,浑身的血液涌入了脑门儿里,让她的头更加昏沉。
她微微睁开眼,倒置的视野里,金色绣蟒纹锦袍撞入视线,男人劲健的腰腹近在咫尺,腰带上缀满的玉石磕得她额头生疼,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只觉腰间一紧,太子已把她摆正,顺手扔至了马车车厢的软枕处。
岑拒霜捂着发昏的头,好一会儿才回想起,自己之前做了什么。
那时她被江逾白逼得紧,她一心只想着逃离江逾白身边,不愿嫁入江家,于是岑拒霜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太子时,做了一个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决定,足以让她今时想要饮恨西北。
——她强吻了太子。
岑拒霜睁大了眼,一个激灵让她清醒了不少。
她依稀记得,太子事后还在一众跟前说着她什么“以下犯上,冒犯君威”,直接定了她的罪。
岑拒霜不知自己病昏头时,向天借了几百个肥胆,才敢这样冒失地吻了那尊惹不起的大佛。此时她独自坐在车厢里,极为忐忑不安,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会被太子反复折磨得模样。
是直接被他切去嘴巴,还是断去抓了他衣襟的手?
岑拒霜想着,愈加慌张起来。
直至太子入了车厢,岑拒霜不敢去看他的神情,支支吾吾了半刻才问出话。
“殿下……我们这是去何处?”
太子的目光落在她把衣裙系带扭成了麻花的手上,他笑得邪肆,刻意缓着语调,
“把你带回东宫,好生调.教。”
第25章 “孤又不吃你。”
微雨初歇, 便有天边放晴。
车轱辘轧过的泥泞深深,扬起的马蹄惊落了街道两旁的雨露,洇湿一片锦丝帷裳。
掀动的帷裳下,岑拒霜小心翼翼探出头, 瞧着远处依稀能看到巍峨的宫墙轮廓,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她虽然被太子带走入了宫, 但也暂时逃过了提亲风波。
太子没有在她面前提及之前自己强吻他的事, 岑拒霜也极为默契地装傻充愣, 假作不知。
许是一直绷紧的神经得来了松缓,又许是她这病晕晕的身体已是撑到了极限,岑拒霜撂下帷裳后, 脑袋一歪, 昏昏沉沉地睡了去。
至马车停下, 岑拒霜听闻玄序在外对太子回禀着话,她意识朦胧地睁开了眼, 却是半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。
岑拒霜猫着腰钻出了车厢,摇摇晃晃地抓着马车四角悬挂的流苏, 怎么也站不稳身。头晕目眩的感觉依旧在,跟前的宫殿青瓦似是生出了好几重影子,旋转着就要朝她扑过来。
太子在旁伸出了手,胳膊已越过她的后腰, 岑拒霜眼见他便又要把她扛起来, 她揉了揉仍旧有些酸痛的肚子,用着仅剩的力气朝太子小声提议着,
“殿下, 您可以……可以不那么扛着我吗?臣女……尚在病中,委实经不起折腾。”
太子不明所以地问着, “那要怎么扛?”
岑拒霜想了想,自己之前要不是被太子拎着衣襟险些勒死,要不便是被太子抓着肩膀差点捏碎骨头,她忽然觉着她还能够活生生出现在太子面前,没有缺胳膊少腿,定是她福大命大,有着上天庇佑。
最后岑拒霜在被勒死和被捏碎肩膀之间,选择了让肚子短暂受会儿罪。
“……您看着来吧,给我留口气就行。”
太子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,觉得好笑,“孤从来不拖着人走,你应该感到荣幸。”
岑拒霜暗暗想着,她要是真的被太子这样弄死了,那她的名字定能够上一个叫做“论一百种奇葩死法”榜上,她确实应该感到荣幸。
她耷拉着沉重的脑袋,不多时瞧见玄序带着东宫的侍卫抬了个担架过来。
岑拒霜眼前一亮,“殿下为臣女准备的?”
白色的担架四四方方,除了简陋了些,但胜在可以平躺。
岑拒霜正庆幸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