貌上佳的伶人。
“这是殿下为我寻得的伶人?”
岑拒霜快步上前,尤为欢喜地抱起那摞画像,初翻了几页都觉着这些个样貌还说得过去,虽说与太子比起来定是相差甚远,但她还没胆子把太子肖想成面首,这也并不现实。
她拿走画像前,还不忘对太子道:“若有瞧上的,定会找殿下帮忙掌眼。”
玄序尚未反应过来这其间的关联,便听“咔嚓”一声动静从身旁传来。
只见自家殿下右手握着的那把匕首,刀柄连同其上镶嵌的宝石,寸寸尽断。
*
春末晚来的急雨最是促然,嘀嘀嗒嗒地打在琉璃瓦上。
夜已阑干,许是这天渐渐回了暖,愈发潮热,整个被窝都湿乎乎的感觉,岑拒霜躺在榻上,如何也觉得浑身不舒服,辗转难眠,连着小腹也发沉得厉害。
好在身上的红疹子在此之前都好得差不多了,不然碰上这样的天,岑拒霜估摸着自己不用睡了。
从太子险些毁容那日起,岑拒霜便鲜有看到太子的身影了。
一如她那会儿初到东宫时尤珠所言,太子素日里很是忙碌,忙于朝事时东宫上下都不一定能见得到太子一面。
岑拒霜倒是极为清闲,抽空打赏了不少财宝给玄序,叫他帮忙寻来了好些做耳坠子的材料,她日日于寝殿内琢磨着怎么做才配得上太子那张脸,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半月。
或许是才来的头几日被太子带着游玩迷了眼,这样的日子一长,岑拒霜便觉得百无聊赖起来。
她摩挲着放在枕边的半成品耳坠,心里数着日子,盼着叔父能够在她完成耳坠后来东宫接她。
岑拒霜幽幽叹了口气,上回叔父离开东宫后不久,便托人捎了书信过来,信上说,待叔父解决江家的麻烦前,要她暂居东宫。叔父也说,叫她不用过于担心此事,她在东宫一天,江家就不敢轻举妄动,掀不起什么浪。
她只觉得自己这样长居下去也不是法子,毕竟东宫再好,也不是她的家,她依旧牵念着府上的叔父。
翻身之时,小腹处的难耐又加重了不少。
无形中似有一双手在拽着她的腹部往下拉去,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疼痛不已。
她似乎要来月事了。
岑拒霜弓起身子,双手捂着肚子缩在被窝里,又反复搓着手掌,再趁着掌心发热时贴在腹部,试图减轻些难受的感官。但这样的效用寥寥无几,不多时,她便疼得后背冷汗涔涔,整个人蜷成了一个球。
意识迷离里,忽有殿门被推开的声响,一个极轻的足音越过静置的月色,纱幔下悬挂的流苏被来人碰得叮叮铃铃。
岑拒霜勉强睁开眼,“谁?”
身后龙涎香的气息淡淡散开,旋即是为太子的嗓音,“孤的好觉,全被你扰了。”
低低掠过耳畔的声线如环佩相扣,那语气里带了几分慵懒,于寂寂夜色里极为清晰。
岑拒霜讶于太子竟会出现,她扬起脸看着他,“殿下?”
幽暗的珠灯里,太子瞧着那凌乱的乌发下,她的双眼已是水雾迷蒙,湿润的眼角略着点点晶莹,那长长的睫毛也噙着浅浅水意,微微颤着,尤为惹人生怜。
他掀开被她拧成麻花的锦衾,盯着那缩成一团的模样,“疼成这样也不吭声,岑拒霜,你故意想疼死孤?”
岑拒霜只觉身上一凉,她虚声说着,“我,我并不知……”
她的月事向来不准,每次来时都会疼得半死不活,府上大夫为之调理了很久,也只能稍微减轻疼痛。而许是上回她在街中淋雨受了寒,这次疼得比以往都要厉害,连带着太子也受她连累,无法安稳入睡。
太子俯身在她身畔,伸手挼了挼她柔滑的发,如竹节似的手指一下两下地轻轻敲打在她的发间,又像是报复性地将之揉乱,“小没良心的,疼也不知找孤,疼死你算了。”
岑拒霜胡乱找着借口,“殿下平日里忙于操劳国事,臣女也不便找殿下……”
太子忙碌确实是为其中的理由,可岑拒霜心知肚明,受恩容易还恩难,她不愿去麻烦太子太多。所以即便同居一个屋檐下,二人只有一墙之隔,岑拒霜也秉持着不去打搅太子的想法,未有主动寻过太子。
此番太子顺着她的发间,指尖悬停在她冰肌玉骨的面颊之上,低沉的嗓音似诱似哄,
“叫声好听的,孤就帮你止疼。”
岑拒霜捏紧了衣袖,轻声唤着,“殿下……”
太子似乎对她所唤有些不满,听罢他径自坐了起来,转过身理着衣袖欲离,“孤走了。”
岑拒霜腹中绞痛更甚,眼见最能缓解疼痛的良药近在咫尺又要离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