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太子闻言,若有所思地看着药碗,“是吗?”
言罢他端着药碗仰面饮了个干净,紧接着锦衾磨动的细微动静传来,岑拒霜看着太子俯身而来,那修长的指节摸至她的下颌,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
他饮下的药也一并渡给了她。
岑拒霜只觉唇畔相接的柔软占据了她所有感官,他口中的药液掺杂在两人交织的气息里,她小口小口咽着,难耐的苦涩还没席卷她的舌尖时,他时轻时重的吻细细舔.舐着她的唇瓣,炽烈而深重的吻让她竟忘了口中的药味。
不过一时半刻,药已是被尽数喝下,但太子仍未放开她,她舌尖难受的苦涩也在被他一点点剥离着,抑或是说在被他一点点品尝着。
“唔……殿下……”
岑拒霜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,这样的感觉如同那日溺于水中一般,又有所不同。
太子离了她面容一寸,他盯着她变得水润的唇畔,往上是一对含着浅浅水意的眸子,清透而湿漉漉的,恍有一瞬,他觉得自己掉入了她的眼中,披蒙的水雾打湿了他一身。
他想通了那会儿她要离开他,他起了杀心时,为什么没有动手。
有些东西太过脆弱,又太过美好,是通过吞噬,通过毁掉,通过任何一切暴力强硬的行径,都留不下来的。
岑拒霜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,唇上被他挑弄的触感仍在,她仓皇转移着话题,“殿、殿下……我的透花糍呢?”
太子嗤笑道:“小没良心的。”
他帮了她喝药,她还一心只想着她的透花糍,到底是谁没良心?
太子起身前去案上端来早就备好的透花糍,折回来时,瞧见岑拒霜几度想要掀开被子坐起身,但那纤弱无力的身躯还没恢复,怎么也没法提起力气抬起手,更别说坐直身。
岑拒霜眼巴巴地看着那盘中摆放的透花糍,瘪了瘪嘴。
“真是麻烦。”
太子低声说着,将手里的琉璃玉盘搁置在床头,拈起其中一块透花糍掰开成四小份,白白的糖霜沾满了他的指尖,瞧着便知又甜又腻,他捏着那小小的一份,亲自喂给了岑拒霜。
岑拒霜只觉今日的太子格外的贴心,不仅耐心喂她喝药,还准备了透花糍喂给她。她细嚼慢咽着口中的透花糍,熟悉的甜意和口感溢满唇齿,连带着心情也愉悦了起来。
“殿下今日怎的对我这么好?”
太子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,极为不满,“孤是只有今日才对你好?说你没良心,还真没良心?”
额间一疼,岑拒霜微眯着眼,连连点头,“是是是,殿下对我一直都很好。”
太子又再捻起一小块透花糍,指节顿在了半空,“叫声好听的,最好比什么‘周大哥’的好听。”
第67章 “孤一直很计较,也格外记仇。”
小窗处漏下的月光稀稀疏疏, 屋内晃动的灯火幽微。
太子已是摘下了半幅面具,昏黄的烛火勾勒出其好看的轮廓线。此刻他口中咬着“周大哥”三个字的字音极重,语调亦怪异。
岑拒霜眨了眨眼,连着嚼动透花糍的动作都慢了下来, 含着糕点的声音模糊不清, “……殿下怎么连这也计较?”
太子挑了挑眉, “孤一直很计较, 也格外记仇。”
提及“记仇”, 岑拒霜干笑了两声,脑子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她可有得罪过太子哪些事迹。她连忙为自己开脱,“有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, 殿下是储君, 肚量应当是能撑起整个大熙的……”
太子正侧过身拈起新的一块透花糍, 瞧着她振振有词给自己扣高帽的模样,他翻了个白眼, “某些人的透花糍还吃不吃了?”
岑拒霜看着近在眼前的软糯糕点,被太子掰开的部分, 最为甜腻的红色糖心在流动着,香甜的气息诱惑着她舌底生津,她舔了舔嘴唇,轻声喊着太子, “述哥哥……”
太子微微偏过头, “孤的耳朵不太好,听不清。”
虽是话这般说, 他仍旧伸手朝前, 将指尖捏着的透花糍递到了她的嘴边,任由她小口小口咬着。那白白的糖霜落在了她粉蜜似的唇瓣, 尤为显眼,泛着盈盈水泽,他喉结亦跟着动了动。
岑拒霜本想反驳两句,但见他歪着的脑袋处,右耳处垂落的耳坠来回晃了晃,她想起那华美的耳饰之下掩藏的长长伤疤,胸腔里提起的气瞬间弱了不少。
太子悉心喂她吃着糕点,唇边的透花糍甜滋滋的,她亦不由得甜软了声。
“述哥哥——”
闻及此,太子喂食的动作一顿,甚至没能留意到他指尖拿着的透花糍被她吃得见了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