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……”
太子问道:“必须什么?”
岑拒霜抿了抿唇,压低声说道:“……必须两个人行房中之事。宁妍还说,是三天三夜下不来榻的那种。”
太子挽着她的湿发,纵是这个角度瞧不见她的面容神色,但她说着行房中之事时,那耳垂红得如熟透的秋实,他轻笑道:“孤可舍不得。”
岑拒霜听得身后湿哒哒的声音溅开水雾,他的指节不时掠过她粉透的后背,携着水意滑过她的每寸皮肤,挠得她心里痒痒的。
太子正是为她绞发,她净白如玉的后背让他怎么也挪不开视线来,口干舌燥的感觉再度涌来,迎面潮湿的水雾打湿着他的浑身,如濛濛春雨无声浸透着,心底鼓.胀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。
偏听她轻声问着:“那……那你什么时候去我叔父那里说亲呀?”
太子始才回过神来,“怎么,孤的太子妃等不及了?”
岑拒霜捏着手指,踌躇着答了话,“我去沥城前叔父就在给我说媒了,我是怕晚了叔父给我找好亲事了。”
太子:“?”
他动作一顿,“你的意思是,孤提亲还要排队?”
岑拒霜听出身后这只孤高倨傲惯了的凶兽不太高兴,说话时怕不是已露出了森森白牙,恨不得把那些个提亲的尽数拍死,她讪讪笑了笑,“话虽不能这么说……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太子当即朝外喊着,“玄序。”
玄序恭谨地候在殿外,“殿下何事?”
太子寒声吩咐道:“把孤备好的聘礼抬上,孤要去岑侯府。”
……
太子雷厉风行的作风岑拒霜是知晓的,但她没想到因她一句话,太子便推掉了旁的事,整装着欲出宫。
岑拒霜穿好了衣裳,亦想跟着一道去,“我觉得我的身体还行了,侯府就在皇宫边上不远,我也好久没见叔父了,正想回去看看呢。”
太子一丝不苟地捋着衣襟,对镜正着玉冠,“孤可不想把你竖着带出去,横着带回来。”
岑拒霜低声在他身后说道:“你把我横着带出去也行……”
最终太子拗不过岑拒霜,只得带着她一道出了宫。
*
马车行至侯府外,恰逢岑侯爷正立于府门前,与其旁的管家交代着什么。管家怀里抱着一摞大红绸布包着的卷轴,依稀见得其上尽是青年男子的画像。
岑拒霜被太子搀扶着自车厢而出,几月未见叔父,她早抑制不住欢欣,提着尚是虚软的步子,蹬蹬蹬地跑到了岑侯爷身前,径自扑到了那巍峨如山岳的怀里。
“叔父!”
岑侯爷得见来人是岑拒霜,顾不得再和管家说什么,他摸着岑拒霜的发髻,本是愁眉绷着的脸顿时笑逐颜开,“小霜回来了便好。”
但视线余光瞥见那马车处扮相浮华的太子时,岑侯爷脸色凝固,他转而牵着岑拒霜的手往府门里走去。
太子正是叫玄序清点聘礼,拿来礼单与他的间隙,便见府门前的岑拒霜和岑侯爷尽没了影,侯府的大门两边,两个侍卫把着沉重的府门,迅然往里推动着合拢关上。
推至中处,唯余一条缝,岑侯爷从里钻了个脑袋出来,那半白的须发在空中飘扬着,面容笑得和蔼,眼里藏不住得逞的冷笑。
“多谢殿下近日对小霜的照顾,既然小霜能下榻行走了,那我便将小霜留下了,改日我会携礼入宫拜谢。我这里忙着说亲呢,府上尽是不入眼的闲杂人等,恐冒犯天颜,殿下请回吧。”
岑侯爷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话,不等太子作何反应,他抓着府门猛然关上。
“砰——”
府门之上的檐瓦处,堆积的雪落了一地。
这力道和声响让在场之人眼皮都震了一震,侯府上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岑侯爷,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:这还是平日里温厚又有威严的侯爷吗?这一副防火防盗防太子的模样,生怕太子把岑拒霜给抢走一样。
岑拒霜亦是被那砰然巨响震得怔在了原地,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,她还没来得及和叔父叙话,表明太子此次来意,太子便已被叔父关在了府门外。
她看着拍了拍手上灰尘、满脸得意的岑侯爷,轻声咳了两下,抬手虚指了指府门外,“叔父……殿下他找你,有事。”
“有事?有事也改天再说,我一见到他就心烦。”
岑侯爷拿过管家抱着的卷轴,对岑拒霜说着,“不说这糟心的了,叔父给你找了几个顶好的郎君,正好你回府了,你都看看。”
话音方落,太子的嗓音自门檐上传来。
“岑侯爷,孤不觉得那几个歪瓜裂枣配得上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