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。”杨峰向他道谢。下车后,几个警卫四处查看,房子虽不算宽敞,但收拾得干净整洁,屋里还有个女佣在等候着。
徐姓女佣欠身行了个礼,眉眼低垂着恭敬道:"老爷太太,我是罗长官雇来照料起居的,姓徐。客房已经收拾妥当,您二位舟车劳顿,且先歇着。要是想吃什么口味的饭菜,尽管吩咐,米面菜蔬都备齐了。?秒!彰?踕/暁!税\枉^ ·无,错?内*容."杨峰望着窗台上新换的清水百合,心底泛起暖意——这位罗长官倒真是将细节都思虑周全了。他颔首笑道:"徐姐,往后要多麻烦你照应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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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让徐妈受宠若惊,粗糙的手掌在围裙上蹭了蹭:"使不得使不得!您二位是贵客,照应不周才该我惶恐。"杨峰转头看向江安琪,目光里带着宠溺:"想吃什么尽管和徐姐说。"
江安琪咬着唇笑了,想起杨峰平素无辣不欢的模样,便转头对徐妈道:"徐姐,您会做川菜吗?这位先生是四川人,若是能做几道地道的回锅肉、麻婆豆腐,他可要乐坏了。我口味淡些,随便做两道南方小菜就行,实在劳烦您了。"徐妈眼角笑出细纹:"哎哟,巧了!我从前在成都大户人家帮过厨,川菜最拿手。您二位先去歇着,晌午保准让您尝上热乎的。"
推开卧室门,新换的月白色床单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,樟木衣柜里甚至细心地放了防潮香包。杨峰瘫坐在藤编沙发里揉着太阳穴,连日奔波的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。江安琪正蹲在地上整理箱子,将皱巴巴的旗袍一件件抚平挂进衣柜,忽然轻叹了口气:"逃命时太急,好多衣裳首饰都没来得及拿,就剩这几件能穿的。"她撅着嘴的模样惹得杨峰发笑,故意摊开双手:"江小姐,您这位先生如今可是兜比脸干净,往后怕是要跟着您喝西北风了。"
江安琪知道那日他被急召开会,连随身财物都没顾上收拾,不禁噗嗤笑出声。她挪到沙发边,将头埋进杨峰颈窝:"放心,本小姐的私房钱还够咱俩撑些日子——不过杨长官,这账您可得记好了。"杨峰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,苦笑着摇头:"堂堂七尺男儿,倒真成了吃软饭的。"窗外的三角梅簌簌落在窗棂上,将这片刻的缱绻都染成了暖融融的色调。
暮色渐浓时,杨小虎将几个同是警卫连的少年唤到屋檐下。十六七岁的少年们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面容,军帽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,可目光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。"刚到台湾人生地不熟,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。"他将腰间的驳壳枪紧了紧,"咱们轮流站岗,真碰上不长眼的,按老规矩办!"
少年们轰然应诺。除了留下来执勤的杨欢,其他人立刻像撒欢的小马驹般冲进屋子。两个手脚麻利的直奔厨房,挽起袖子就要帮忙:"徐妈,我们在部队常帮厨,切菜生火都在行!"徐妈正往灶膛里添柴,被突然闯入的少年们逗得直乐:"使不得使不得,油烟子呛着你们这些小少爷!"
"哪是什么少爷!"少年们七嘴八舌地应着,抢过菜就帮忙洗起来。
杨小虎却没心思凑这份热闹。他握着枪,沿着住处外墙慢慢踱步。街道上满是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流民,挑着扁担的小贩与扛着行李的溃兵挤作一团。短短数月,近两百万军民涌入台湾,这座海岛仿佛被突然塞满的沙丁鱼罐头,到处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。
"盯紧点。"返回时,他重重拍了拍杨欢的肩膀,"看见那几个醉醺醺的散兵没?要是敢往这边凑,直接拉枪栓!"好在持枪警卫的威慑力足够,偶尔有醉汉踉跄路过,瞥见门口明晃晃的刺刀,也只敢骂骂咧咧地绕道而行。夜幕降临,远处基隆港的汽笛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犬吠,给这个陌生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安的躁动。
白炽灯将屋内照得亮堂堂,徐妈把最后一道鱼香肉丝摆上桌。红油裹着鲜嫩的肉丝在青瓷盘里泛着油光,炝炒空心菜的蒜香混着麻婆豆腐的花椒味,把整间屋子熏得暖烘烘的。江安琪尝了口清炒时蔬,脆嫩里带着江南特有的鲜甜,忍不住轻呼:“徐姐这手艺,怕是比我家老宅的厨子还地道!”
杨峰望着围在桌边的众人,抬手招呼道:“徐姐、兄弟们,都别站着了,一块儿坐下吃!出门在外,不分什么主仆。”徐妈慌忙后退半步,围裙下的手指攥得发白:“使不得!哪有下人同主子一桌吃饭的理?传出去要被戳脊梁骨的。”几个少年警卫员对视一眼,也跟着摇头,端起碗筷就要往偏桌走。
“就是吃顿饭,哪来这么多规矩!”杨峰还想再劝,却被徐妈恳切的眼神拦住。她佝偻着背将少年们往偏桌推,嘴里念叨着“使不得”,围裙下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