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个正在泡茶的青衫文士，茶香氤氲中，面前茶桌上整齐摆放着九盏青铜灯。

每盏灯芯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，有的炽白如日，有的幽蓝似月。

“哎呀，被发现了。”文士轻笑抬头。

他放下茶壶的动作优雅从容，好像不是在战场，而是在自家后院赏花，“时序，多年不见，你还是这么急性子。”

他的声音温润如玉，却让时序如临大敌般后退半步。

真龙穿破虚空，一爪拍向茶桌。

文士不慌不忙提起茶壶，滚烫茶水泼洒而出，竟在空中凝成青铜盾牌。

那盾牌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文字，细看竟是众生祈愿之词。

“铛！”

龙爪与茶盾相撞，迸发的冲击波震碎了半数祖龙尸骸。

那些尸骸碎片并未消散，而是化作青铜色的流星雨坠向各方世界。

文士趁机后退，袖中飞出九枚青铜钱币，落地化作九具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。

每个分身手中都持着不同兵器，有折扇、玉箫、甚至还有孩童玩耍的拨浪鼓。

“你以为混沌龙躯就能赢我？”九个文士同时开口，声音叠加成诡异的和声。

最后一个字落下，九具分身同时出手，看似随意的攻击却暗合天道轨迹。

真龙突然口吐人言，声音震得茶桌出现裂纹：“你根本不是青铜。”

这句话让文士的动作出现了微妙凝滞。

龙尾横扫，八具分身应声而碎。

最后一个文士面露诧异，随即失笑：“有趣，怎么看出来的？”

他手中的折扇“啪”地展开，扇面上绘着往生客栈的全景图。

“时序见到你时...”真龙化作林默人形，逆鳞剑尖绽放出混沌光芒，“喊的是师兄。”

剑锋所指之处，空间如玻璃般层层剥落。

文士的表情凝固了。

他低头看着透胸而过的剑锋，突然大笑：“好！好！不愧是能融合混沌源核的变数！”

笑声中，他的身躯如瓷器般龟裂，露出内里流淌的星光与黑暗。

那些黑暗并非虚无，而是由无数细小的青铜文字组成，每个文字都在痛苦扭曲。

往生客栈残骸开始崩塌，九盏青铜灯接连熄灭。

就在林默以为胜券在握时，文士残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

那只手冰冷如金属，力道却大得惊人：“但你有没有想过...”

文士的声音突然变成时序的语调，连神态都惟妙惟肖，“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？”

林默心头巨震。

眼前景象突然扭曲，往生客栈的残骸碎片开始倒流重组，青铜鼎的裂痕自动修复，就连己经死去的百姓都重新站了起来。

再回神时，自己竟站在往生客栈完整的天井里！

阳光洒下斑驳光影，柜台后擦碗的老板娘抬起头，额间朱砂痣鲜艳如血：“客官打尖还是住店？”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