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王子腾之上。
这样一位重臣竟被下毒。
即便无事了。真要追究起来,现今的贾家加上王家亦是扛不住的。
林如海提议于贾家内部解决此事,便是给了贾家最后的机会与颜面。
若林如海果真要王夫人性命,径首上奏朝廷便是了。
贾母搂着宝玉,亦是涕泪横流。
贾家……
当真是日薄西山了吗?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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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香院。
薛姨妈一脸倦容地进了屋,宝钗便命小丫鬟同喜赶忙奉茶,一面捶着母亲的肩膀,小声问道:“姨妈进佛堂了?”
“不进去又能怎样?”薛姨妈冷然道:“贾家惧怕林家,也怕贾瑞翻了脸。若不将你姨妈关起来,如何向林家和贾瑞交代?”
宝钗咬着嘴唇。
那无比秀丽的脸庞上亦有了复杂的神色。
才投靠进贾府没多久,便出了这般事情。
“方才老太太差鸳鸯来同我说,道是咱们薛家与这事并无瓜葛。”
薛姨妈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说是请咱们只管安心住着。只是出了这样的事,我又怎生安心住得下去?”
“那咱们便搬出去吧。”宝钗道:“京里有好几处房舍,差人先去打扫便是了。”
“我的儿,也只能如此了。”薛姨妈一脸懊丧,拍着手道:“原本你姨妈安排咱们住下,慢慢筹划你和宝玉的事。如今她自身都难保了!宝玉,我瞧着也不是个有出息的……都是为娘的不是,若不是想着让你入宫做女史,也不会有这许多烦难之事了。”
以薛宝钗的容貌姿容,还有家室门第,入宫虽有些困难,但挑选一个大家族的嫡子结亲,却也并非奢望。
只是如今入宫之事不成,在贾家的谋划也搁置了。
现今年龄稍大了些,急切间想要寻个合适的人家结亲,哪有这般容易。
其实宝钗才十五……
薛姨妈这般感慨,倒是惹得宝钗落下泪来。
“你的才、德、貌,皆是出众的……”薛姨妈见宝钗垂泪,又赶忙安慰起宝钗来。
宝钗道:“女儿要不不嫁人罢了,日后就陪着为娘经营薛家。”
“这是糊涂话,那原是你哥哥的事。”说到此处,薛姨妈脸色一变,左右瞧了瞧……
该死的薛蟠又没了踪影。
这几日贾家这边变幻莫测。
薛姨妈根本无暇去管薛蟠。
这混账东西又钻到哪里惹事去了?
看着一脸阴郁的女儿,又想想儿子,薛姨妈恨不能被关进佛堂里的人是自己……
真真是心累!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王夫人终是安静了下来。
宝玉亦哭倦了,被袭人哄着回去歇息。
暮色沉沉。
贾母、贾赦、贾政三人一同回至荣禧堂内。
伺候之人皆被打发出去了。
只余下母子三人。
“这两日惊心动魄,你们也乏了,只是有些话,却还是要说……”
贾母精神矍铄,丝毫不见之前疲惫哀伤的模样。
瞧着垂头丧气的两个儿子,贾母又叹口气,说道:“我未曾想到王淑清竟如此胆大……”
贾政闷声说道:“母亲,儿子也未料到淑清竟敢毒害如海。”
“我并非指此事。”贾母没好气地说道:“我是说她竟敢私自收受甄家之物!这贱婢娼妇,忒大胆了!王家的人,终究是不读书的,根本不知道死字是怎生写的。”
贾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贾政满面羞红。
贾母到了此时才显出真实面目。
哪有那种诸事不理,每日只与孙子孙女嬉笑玩闹的老太太呢……
果真如此的话,贾母怎能掌控如此庞大的世家,将贾赦、邢夫人、王夫人、凤姐儿这一干人精压制得服服帖帖?
这些人,可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!
“咱们这般门第之家。”
贾母冷笑道:“便是放些印子钱,包揽些官司,出几条人命,至多也就是犯事之人出来顶罪,判个军流之刑便到顶了。国法之下,尚有议亲议贵之条。皇上、太上皇,也得顾念咱们宁荣二府祖宗的功劳不是?最可惧者,乃是牵扯进储位之争!皇上一首盯着甄家,甄家在江南行事太过乃是一事,又始终追随太上皇,对皇上甚是轻慢,至今还站在老义忠亲王与宁郡王那边,甄家这可真是在寻死路!咱们贾家,先前宁府亦是与义忠亲王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