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莫要做得太过。大体收回几百万两,撑到今秋税收上来便足够了。堂堂朝廷,靠逼迫臣下缴纳银钱来度日,终究不似盛世景象,莫要自乱了方寸!”
宁郡王与北静郡王皆面露喜色……
二人趴在地上,叩首之后,便告退而出。
行至殿门外,北静王笑道:“瞧来此事太上皇自会拿主意定夺。”
“嗯,只是依我之见,这火势再旺些才好。”
“宗室之中,不乏性急之人……”
“水兄高见!”
两位青年郡王前来,便是欲探知太上皇的真实态度。
如今己然探得明白。
仍旧同往昔一般,太上皇对这般催逼偿债之举,甚是不喜。
心中有了底数,接下来便可进一步谋划了。
宁郡王李玺与水溶皆不缺银钱。
此二人与其他一些宗室、勋贵武将,在辽东之地偷挖人参,采买东珠、毛皮。
偷挖人参者,百姓若被擒住便是斩首示众。
东珠与毛皮,皆被东虏女真人所垄断,此等行径皆是极为犯忌之事。
越是如此,获利便越是丰厚。
借国库之银,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。
二人不惧被催债,只是想借此事,试探隆安帝对朝局的掌控之力。
为自身下一步的布局规划筹谋。
如今看来,成效极佳。
宁郡王目中异光闪烁,不时回头望向玉皇殿。
不知何时,自己才有资格在那大殿正中盘膝而坐?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“小辈子弟就是沉不住气啊。”
宁郡王与北静王离去之后,太上皇长叹一声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。
姜铎笑吟吟地劝道:“太上皇何须如此?咱们都是从年轻小辈过来的。”
“哼。”太上皇冷哼一声道:“朕像他那般年纪时,己然在谋划诛除那几个不听话的太尉和国公了。”
“太上皇英明神武,乃上天所授。”姜铎奉承道:“小辈子弟自是比不上。”太上皇笑了笑,说道:“老东西,你也是来探听口风的吧?”
“老臣自家尚好,从众借了十万两,随手便能还上。”
姜铎叹道:“说实在的,太平的日子久了,后世子孙哪有祖宗那般的才干?坐吃山空,可不就银钱短缺了?亏得太上皇仁慈宽厚,开了国库,允准大家借银子以渡难关。如今皇上要收回,按道理咱们是该偿还……但老臣自家有余力,不意味着别的功臣武将家中亦是如此,许多人家原本就几近无米下锅,再行逼债……老臣亦是忧心啊。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太上皇目中异光一闪,沉声道:“你可是说军中会有异动不成?”
“这断然不会,绝无可能。”姜铎一脸肃然道:“只要老臣还有一口气在,大周的京营与边军之中,便无人敢出头生事,若有出来一个,老臣便杀一个。”
“那你所忧者何事?”
“老臣所忧者……”姜铎咬牙切齿道:“人心易失而难得啊。皇上行事有些操切了,又有贾瑞这小子为虎作伥!”
“贾瑞……”
太上皇眼中划过愤恨之色。
想当初在神京城楼之上,太上皇提及老荣公与贾代善,无非是为了提醒贾瑞。
贾家乃世代忠良。
自然,是忠于太上皇本人,而非当今天子。
谁料贾瑞当场便拒绝了太上皇的拉拢,决然投效了隆安帝。
虽说父子一体……
然天家是没什么亲情可言的。
太上皇只要一日尚存,便不愿受儿子的辖制。
真若成了唐玄宗那般徒有虚名的太上皇,被肃宗这不孝子与宦官们肆意摆弄欺凌,倒不如一死来得痛快。
此乃帝王之性,权力,总归是要牢牢握于自己之手……
贾瑞的拒绝,实在是让太上皇颜面尽失。
然隆安帝毕竟己是皇帝,贾瑞又确有本事。
击毙图门汗,铲除甄家,如今又诛灭修国公府。
于太上皇而言,贾瑞的这一桩桩、一件件能耐之举,恰似朝着自己胸口猛踹窝心脚。
只是甄家、修国公府之事,皆是证据确凿。
甄家之事上,太上皇讨了个人情,赦免了甄家余下族人的死罪,改为在京城圈禁。
过上一阵儿,借着大赦之名便将其放出。
至于修国公府,太上皇并无太多感触,杀了便杀了。
然对贾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