横放。
枪尖于火把亮光之下熠熠生辉,透着冰凉的钢铁光泽。
恰似这骑队一般。
其坚若钢,其锐似铁。
这般一支仿若洪流般的队伍,挟着无尽杀意,不紧不慢地逼将过来。
怎么看,都不像是来敷衍了事的模样……
“是贾瑞!”
贾敬身旁亦有几个宁府的老仆。
瞧了半晌那骑阵的动静,有人便认出了骑阵最前方将领的身份。
“太爷,正是那个该死的混账。”
“将珍大爷和蓉哥儿弄走了,还霸占了咱们宁府呢。”
“是他?”
贾敬眼中寒芒一闪。
他的奏疏才写了一半便起兵了,原本就是要针对此人的。
今日贾瑞既己前来。
料想他也不敢把自己怎样。
不如迎上前去,痛痛快快地大骂一场。
也好为珍儿和蓉儿出一口恶气。
虽说贾珍是因查出甄府之物才被流放的,可主持此事的毕竟是贾瑞。
从中得了好处的也是贾瑞。
在贾敬和宁府下人的眼中,正是贾瑞害了贾珍父子,谋夺了宁府的财物。
许多人对这般看法自是不屑一顾……
只是,有时候,阴谋论的猜想却正是真相……
“我且去教训于他,贾家庶子这一脉,不安分守己为宗族效力,觊觎那不该想的富贵,当真是下贱胚子。”
贾敬面色一寒,策马便迎将上去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牛继宗等人,亦瞧见贾瑞前来,遂策马向前。
只见其身着玄甲黑袍,长枪斜举。
先前他们与贾瑞交谈之时,只觉贾瑞锐气太盛。
不过细想之下,倒也不足为奇。
毕竟是庶子出身,少了几分雍容气度,多了些许戾气。
首至此时此刻,这些开国一脉的勋贵方才知晓自己错了。
贾瑞身上并非戾气,而是实打实的武将杀伐之气!
到了此刻,贾瑞身上的杀气尽显。
威压西散开来。
这股杀气竟仿若有形之物,似针一般刺向众人。
牛继宗、石光珠等人,不得不接连在鼓楼高处往后退去,如此才略感好些。
“好可怖的杀气……”
牛继宗喃喃说道:“想当年,代善公亦未曾有这般浓郁的气机威压!”
说罢,牛继宗面色一变,苦笑着言道:“宁府的敬老爷,此番怕是性命难保了……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宁郡王、北静王亦皆瞧见那持枪缓缓逼来的贾瑞。
贾瑞与突骑们自坊门之处行来。
贾敬和那一大群乌合之众,原本散于坊中各权贵门前,此刻亦不由自主地聚拢起来。
一边是三百余骑,一边则有两三千人。
然明眼人一望便知,占尽优势者自是贾瑞那边。
玄甲精锐,手持长枪大戟。
身披重甲,且是历经杀伐无数的铁骑精锐。
便是在铁骑营里,突骑亦是精锐中的精锐。
突骑、骁骑、铁骑、飞骑、万骑、锐骑……
铁骑营之下,三百人为一营且能有营名旗号者,唯那汇聚了骄兵悍将的突骑营方才有此特殊殊荣。
“贾瑞!”
宁郡王于鼓楼上朝着贾瑞指来。
其厉声说道:“贾瑞,你不可对你族中的伯父无礼!今日之事,本王明日便会入慈圣宫向太上皇禀明。虽惊扰了地方,却并无太过逾越之处,你不可擅自动用刀兵。若是胆敢无礼,本王定要弹劾于你!”
宁郡王李玺,素以温文儒雅而闻名。
如今一则是觉察到宗室勋贵隐隐有对自己推戴之意,故而有些得意忘形。
二来,身为嫡长孙的宁郡王,潜意识里对贾瑞这般庶出却又有出息之人,心中不喜。
门第血脉之偏见,使得宁郡王于此时此刻,全无谦逊之态,亦无礼贤下士的模样。
有的只是冷漠与高傲。
北静王在一旁先是静静含笑看着,待宁郡王言毕,方才扬声说道:“贾瑞,你莫要心怀怨怼,误了自家前程!我乃北静王水溶,我家与你家先辈交谊极深。小王断不会害你,宁郡王宽宏大量,礼贤下士,你只消卸了甲胄兵器,入府中来请惊扰之罪,王府之中自会设筵款待于你。你与你家敬大伯的嫌隙,王爷亦能为你化解,左右不过是叩头赔罪之事,并无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