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的奏事皆是依着既定的流程而行,并无何事真正需要在这般规模的朝会之中定夺。
贾瑞眼前,不但有面色铁青的隆安帝,更有三位皇子。
诸多宗室、勋贵。
文武高官济济。
满朝七品以上之官员。
放眼望去,满目皆是朱紫之色。
寻常之人,怎能禁受得住这般压力?
贾瑞却洒脱一笑。
“赵大人,如今乃是辰时初刻,待辰时末刻,便会有马车驶入京师正门。”
“贾侯,此等事情,还是莫要玩笑为好。”
“此事关乎神京二百万军民,还有九边百万将士,我怎敢拿这般事情打趣?”
赵申桥无奈,转身朝向金台。
“臣恳请皇上圣明裁断。”
隆安帝目光幽深地望向贾瑞,沉声道:“贾瑞,辰时之前,是否当真有运粮车队前来?朕且告知于你,弄来几十上百辆大车,运个几千石粮食过来,妄图如此糊弄朕与朝廷百官,只会令你罪责更添几分!”
贾瑞躬身行了一礼,面上依旧透着强烈的自信。
“臣绝不敢拿此等大事来戏耍皇上与百官。”
“既如此……”林朝云按捺不住了,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:“臣恳请皇上御驾前往正阳门城楼之上,等候车队到来。
既然皇上屡屡庇护贾瑞。
林朝云也不介意再往那将骆驼压倒的草堆上添上一把。
林朝云之言,亦在朝堂之上引起一阵轰动。
贾瑞眼中异彩闪动。
此事,变得有趣起来了。
本就想在大朝会上崭露头角,等着有人传信过来,令整个朝堂为之震惊,好让贾瑞真正跻身朝廷核心。
成为一个被各方势力真正看重之人。
但如今看来,成效或许更佳。
“林阁老此说不妥。”大学士金从圣从朝班之中走出,反驳道:
“此等大事怎可当作儿戏?又非有北虏前来围城攻打,圣驾怎可轻易出离大内?”
“若真有人能一下子运来诸多粮食,这可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有过之奇迹。”林朝云一脸兴味盎然之态,朝着隆安帝拱手道:“皇上若信贾瑞,自是应当圣驾前往正阳门。若不信,索性即刻惩处贾瑞,岂不是更好?”
隆安帝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。
说相信,自是不太可能。
但若是真有奇迹呢?
前脚刚将贾瑞免爵罢官,后脚车队果真到来。
那隆安帝可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。
不会有人追究林朝云这个内阁次辅的责任。
众人皆知晓是隆安帝下的决定。
两下相较……
还是被挟持着去正阳门一回更为妥当。
只是如此一来。
贾瑞便全然没有转圜的余地了!
圣驾轻易出行,沦为笑柄!
贾瑞纵不死亦得脱一层皮。
十年之内莫要想东山再起之事,只可老老实实地待罪立功。
隆安帝目光投向贾瑞。
不远处的诚郡王李洀亦极力警示贾瑞。
此等事情……
应允不得!
“臣恳请圣驾前往正阳门。”
贾瑞面容坚毅,神色安然。
在林朝云等人眼中,此乃钉死自己棺木之最后一颗钉子。
赵申桥、王恕己等人皆面带微笑。
不远处,牛继宗、石光珠、陈瑞文等人,皆以手掩面。
这下可是彻底完了。
立于殿门处的贾政听闻这君臣间的奏对,只觉心惊胆战。
贾政从根本上来说是个极为保守之人。
于工部十数载,靠着贾家的人脉根基才混得一个五品官职。
哪怕稍稍奋勇进取些,勇于担当职责,敢于任事,要么被罢官,要么至少也能混到三、西品的官职了。
怎奈贾政遇事不肯出头,凡事亦不细究。
既不担责,亦不做事,更不出头。
如此一来,自是没有人脉,亦无小弟追随。
那些大佬们也不会擢拔、赏识这等官员。
贾家的人脉又只在军中,不在官场。
耳中听得贾瑞恳请圣驾前往正阳门。
贾政只觉眼前一黑,险些晕倒于殿门之处。
这……
当真是自寻死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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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诚、金武、杜子明等人,各自率领暗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