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之心的。

只是，内心也甚是厌烦了。

“这一阵子朝局当以稳定为主……”隆安帝挥退戴权，心中暗自沉吟。

贾瑞杀害王子腾之事，终究是要有个说法的。

隆安帝打算革去贾瑞的侯爵之位，

免去节度使的实职，

将其发往地方担任副总兵。

令其慢慢累积战功，且十年之内不准返京。

这般惩处，亦是相当严苛了。

主要是赐婚之事，隆安帝亦觉着君臣之间产生了嫌隙。

贾瑞这般或许心怀怨愤的武勋重臣，不可再委以重任了。

帝王便是如此，一切从实际出发，

权衡利弊，选取对朝廷最为有利的决策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天子渐渐疏远，

连续多日未曾召见林如海，更莫说召见贾瑞了。

先前备受宠信的两位心腹大臣，就这般被天子冷落了。

京师的权贵豪门，最是擅长察言观色。

林如海与贾瑞失宠的迹象如此明显，神京之中的权贵显要们皆是看得出来。

相较贾瑞而言，林如海的境况要好上一些。

文官乃是科甲出身，功名便是最根本的保障。

即便林如海不得皇帝的欢心，按照大周的规矩，给予大学士应有的体面，至少也得半年到一年左右。

待林如海自行多次请辞之后，大周天子方可接受辞呈，放林如海归乡。

何况林如海只是文臣，对皇权并无威胁，且又是极有能力的能臣。

隆安帝在数年之内，都不会放林如海离去。

至多是不再像先前那般将其视作心腹，只当作寻常重臣看待。

对于这个结果，林如海本人自然也并不在意。

像他这般的儒臣，只要身处一定的职位，能够施展自身的才华，为国为民做些实事，便己足够。

与隆安帝君臣相得固然是好事，

彼此间产生嫌隙，保持距离，对文臣来说也并非坏事。

于武勋而言，所有的荣誉与权力，皆全然源自皇帝的扶持。

这便是与文官最大的本质区别。

贾瑞如今，瞧着己是岌岌可危了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夕阳西下。

远处依旧是烽烟弥漫。

城外不时有东虏的骑兵策马奔过，仿若奔雷疾驰。

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鼓点，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间。

这么些时日下来，众人也有所比较。

东虏兵势更为强盛，军伍组织更加严密，披甲者更多，普遍装备着精铁打造的兵器，

长弓重箭，威力无比。

果真是比北虏更为可怕的敌手。

此次京营未曾外出驻军，根本无力庇护城外的百姓。

每日皆有众多百姓逃亡，其中有些逃至神京城门外的，仍是当着几十万军民百姓的面被追杀致死。

东虏骑兵呼啸着驰骋而过，箭射而出，刀砍而下，枪刺向前，肆意残杀无辜百姓。

当鲜血飞溅，汉人生命被无情收割之时，这些胡骑竟还欢呼雀跃、放声大笑。

甚至驱马在神京西周绕行而过，做出种种侮辱性的举动。

乃至靠近之后下马，朝着城头方向解开裤带撒尿……

这般侮辱，还有目睹百姓被屠戮所引发的愤怒与恐惧，使得整个神京都压抑至极，百姓与军人心中皆憋着一股怒火。

这段时日，许多大周官兵外出之时，都会遇到成群的百姓结伴对其侮辱、责骂。

尤其是那些城外有亲戚朋友的百姓，对这些大周军人全无好感，辱骂之事自是难以避免。

军心士气，也随之跌入谷底。

连带的，对于朝廷、宗室、勋贵、文武百官……

这段时间，百姓们的认同感都极低。

唯有贾瑞所镇守的这一段城墙，颇为不同。

虽说地方不甚宽阔，可胡骑皆绕道而行，不敢靠近五百步之内。

暮色之中。

贾瑞端坐在城墙之上，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、一人多高的巨大长弓。

此弓以极为坚实的铁力木制成，比寻常弓身厚重宽阔许多，亦能承受更强大的力量。

弓弦乃是用多股鹤筋缠绕而成，能够承受强大的拉力且具备更强劲的爆发力。

箭矢则是精心制作的重箭，几乎有小孩胳膊那般粗细。

即便东虏以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