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将领相继离去,往各自营伍行去统领士卒。
贾瑞则阔步迈向那一人多高的大鼓之前。
数十面大鼓架于这片山坡之上。
贾瑞甚是惹眼,下马之后,亦有无数双眼睛朝此处张望。
贾瑞取过鼓槌。
使了适度之力。
敲响眼前这面大鼓。
沉稳、缓慢且不失激昂的鼓声响了起来。
“杀,杀,杀!”
所有玄甲铁骑皆举枪怒吼以应和他们的主帅。
只进无退!
杀敌报国!
于轰隆隆的鼓声之中,那受右侧溃败所影响的士气,又一次振作起来。
“姜林,你来啦?”
姜林身为锐健营的都尉,其身份与贾瑞相较差之甚远。
然其作为姜家嫡脉长孙,这身份却又不在贾瑞之下。
“我不多言废话。”贾瑞将鼓槌交予鼓手。双目紧紧盯视着姜林说道:
“西山大营那几人竟主动溃败,你若于此不护我炮阵,我铁骑营便无法专心冲击敌之中军。这一仗,可不单是输,必是大败亏输。我若大败,贾家自是败落,姜家难道就能置身事外?此事,十余万人瞧着,瞒不住天下人的耳目,更瞒不了皇上,此乃关系江山社稷、大周存亡之事。不管你是何家族,是景和一脉也好,开国一脉也罢,大周若亡,众人皆休矣。此中道理,你可明白?”
姜林面色微白。
贾瑞的气势极盛。
但这青年武官仍抱拳行礼道:“大将军,若我说姜家事前不知西山大营那几位的盘算,且是反对他们所为的,不知大将军信否?”
“我信与否并不打紧。”贾瑞道:“调右翼与左翼部分兵马,交与你统辖,守护我身后火器,你可做得到?”
姜林早为贾瑞携来之火器所震骇,此刻目中仍残留着震惊与敬畏之色。
当下抱拳行礼道:“以这许多兵马,守卫大将军以大车围就之阵地,若此尚不能守住,属下愿以性命谢罪。”
贾瑞深深看了这姜家子弟一眼。
若换作别种场合,自己大可取他性命。
杀了此人,姜家那些子孙便再无一个出类拔萃之人。
莫看姜礁、姜碌、姜碣等人位高权重,战场经验亦颇丰富。
然执掌一个大家族,单凭这些决然不成。
需有更卓越之眼光,更果敢之决断,相机而动,绝无差池,不可莽撞。
这些特质,贾瑞恰于姜林身上得见。
但此时此刻,其余将领镇不住场子,贾瑞亦难以信任。
倒是这姜家之人,打胜仗亦合乎姜家之根本利益。
柳定边那几人甚是愚拙,器量过于狭隘,姜家岂会赞同。
现今由姜林统兵守卫车阵,于贾瑞而言,亦是所能寻得之最佳人选了。
姜林拱手告退,虽说是要合作,然其心中对贾瑞显然满是抵触。
贾瑞微微而笑,并不在意。
手持长戟,驱策乌云(马名)行至军阵之前。
骑阵己然布列开来。
每营三百士卒,三百人为一排。
三十余营,列成了三十多排的宽阔阵仗。
长枪、铁矛、长戟、马槊,齐刷刷地指向前方。
那锋锐之气势,令人不敢正眼相看。
铁骑营者,果真是大周第一等的精锐之师。
即便当下可能遭受两面夹击,处境颇为不利,却依旧是斗志昂扬。
自然,这也与贾瑞近来严苛乃至近乎残忍的训练有所关联。
前二十营,皆手执精铁所制的长兵器。
身披厚重铁甲。
战马亦披覆着马铠。
望之仿若移动的战争堡垒。
末了有十个营的将士,亦是身披重甲,然并未手执长兵器,而是手持短斧、短铁锤,或是马刀之类的短刃。
长枪马槊用以破阵。
短兵器才是真正夺命之物。
每个骑兵皆紧密相依。
间距越近,跑动之际阵形越紧凑,破阵之能便越强。
配合无间、阵法严整的骑阵,其威力绝非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简单。
而是实力增了十倍、百倍。
以这般方法训练出的骑兵,与游牧骑兵相较,战力乃是以碾压之势取胜。
此乃贾瑞得自后世之经验。
铁骑营本就是精锐重骑兵。
经贾瑞的阵法训练之后,己然全然脱胎换骨。
贾瑞手执长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