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驱马于阵前。

战马缓缓跑动起来。

于贾瑞身后，乃是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东虏主力骑兵。

其右手侧，则是溃败的友军与绕道而来的弓骑兵万人队。

两侧皆有敌兵，且敌兵数量数倍于己。

且皆是历经百战的胡骑精锐。

贾瑞全然不顾那威胁与扑来的敌人，眼中唯有自己这些忠诚英勇的部下。

一张张面庞皆是无比熟稔。

尤其前排的突骑将士，他们追随贾瑞时日最久，亦最为相知。

身手与装备亦是最优。

这帮人原本便是精锐中的精锐，如今若离了突骑营，往少里说，亦能在别营出任统领五十人的曲长，甚至是统领百人的校尉。

若到内镇之中，至少也是统领一营三百人的骁骑尉。

然他们依旧留在突骑营内，甘愿做贾瑞的护卫。

当此之时，彼等亦皆目视贾瑞，目光炽热。

众人皆在等候贾瑞。

恰似有何事尚未了却一般。

贾瑞手执长戟，随战马前行。

继而于阵中驻马，面上神色似有所思。

终是开言。

“自华夏有历史以来，夷狄便一首垂涎我等丰饶之地土，觊觎我等勤劳百姓所产出之财富，此皆为彼等所欲得之物。先秦、秦汉、唐宋之时，我等强盛之际，便压制彼等攻伐，然从未思及将其灭族，匈奴归降，汉武帝立时予以安置，赐其衣食耕地。待至我等势衰之时，彼等旋即反咬，五胡乱华，毁我等家园田宅，妄图灭我族群。往昔多少文字记载，字字皆是无数华夏百姓之血泪。”

“及于我大周，又有东虏、北虏，恰似一狼一虎，时时于我等门外欲冲入其中，将我等田地化为牧场，使我等百姓沦为奴隶。而我等，乃是战士，我等之职责便是守护，我等身后乃大周，是大周之百姓与自家亲眷！今我于诸位跟前，我亦心有畏惧，然我不愿于数十载之后，子孙沦为奴隶时，面对彼等质问：当初，父亲在做何事？缘何手中有刀枪，身上披甲胄时，不敢为子孙后代奋起反抗？缘何要苟延残喘这数十载？男儿者，当死于阵前，为了华夏，为了我等子孙后代！莫管战马倒毙，长矛折断，铠甲破裂，鲜血迸溅，性命丧失，今日之我等，唯有进路，绝无退途，定要与这些胡骑禽兽，血战至最后！”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贾瑞之声颇为洪亮。

其话语亦说得甚是平缓，只是临到末了才渐渐激昂起来，并无多少刻意为之的痕迹。

然说到最后之时，自身血脉亦为之沸腾。

这片土地与人民，莫论他是否为穿越之人，是否为红楼世界之人，但与这片土地之传承、此一文明，终究有着难以割舍之关联。

此等关联……

说穿了。

是可为之舍生赴死的。

即便贾瑞并非先天高手，只是铁骑营中一名普通将士。

当此之时，他亦能与众人一道冲锋，哪怕是冲向死亡之归宿。

一切皆是值得的。

“可愿与我血战到底？”

贾瑞驱马，加速前行，戟尖与前排将士长枪铁矛之矛尖相击，发出金铁交鸣之声。

“可愿与我冲阵，血战到底？”

“杀……杀，杀，杀！”

那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，很快便被雷鸣般的吼叫之声给盖过了。

无数之人怒吼连连。

军阵之上，似有一片金黄色的杀伐之气袅袅升起。

整个铁骑营之士气，被贾瑞擢升至顶点。

便是稍远些的锐健营与西山大营的将士，但凡是听闻了贾瑞的演说，瞧见那玄甲大将驱马震动长矛，欲与袍泽一同冲锋陷阵的主将，那股子激动之情与无畏之态，首教人恨不能即刻提兵与敌人血战厮杀，便是战死，亦不悔恨！

“周军中军动矣！”

两军渐渐趋近，三万之众对一万有余之人。

较之拉开颇长阵列的东虏主力，中军的铁骑营阵列要严密许多。

铁甲与精铁所制的长兵器格外夺目，令人心生震怖。

哪怕尚隔三里之遥，犹令东虏感受到地动山摇、天崩地坼般的冲击压力。

相隔这般短的距离，骑兵全数提速之后，不过数分钟，便会相互撞击。

便是历经百战，天聪汗的神色亦变得凝重起来。

周军主帅贾瑞，果真是一位不容小觑的强硬铁血主将。

处于这般不利之局面，竟未采用稳住阵脚、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