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场拼杀结束了。”
“竟然得胜了?”
“唉,实是不容易啊。”
“幸得大将军预先备下二百门火炮,又苦心练就这合击骑阵,若非如此……”
牛振勇、牛继宗、石光珠、陈瑞文、柳芳、马尚诸人,皆一脸感喟。
众人嗟叹之际,亦有后怕与庆幸。
彼等先后调入铁骑营,或为都指挥,或如冯紫英那般为都尉。
至于裘良,本在五城兵马司,最近亦调入铁骑营为都尉。
经此一役,裘良回到五城兵马司亦可为都指挥,而非以前的小小指挥了。
至于谢鲸,原是西山大营游击,此番过后,至少亦能擢至参将,甚或副将,即副总兵、副厢都指挥。
如石光珠之辈,经此一役,便有了升为总兵官的资历。
此诸人者,皆为开国一脉之武勋后人。
与贾珍、贾赦之流不同,他姓子弟堕落之态不若贾家这般严重。
牛继宗往昔亦有在大同镇充任武官的经历。
贾家因贾赦从军前逃归,贾敬又中了进士,遂彻底断了贾家子弟继续从军之途。
至贾珍、贾琏、贾宝玉这一辈,愈加成了无能的纨绔废物,更休提从军之事。
牛继宗、石光珠、马尚、柳芳等辈皆有从军履历。
其祖上亦是随大周太祖开辟新朝之大将,若非如此,焉能获国公爵位。
西王八公者,西王为文勋或治政之人,八公则皆为武勋出身。
自幼习武,兼之家传为将之法,又有边关从军的阅历。
此诸般条件合于一处,方使这些开国一脉之勋贵得以入铁骑营为武官。
不然,铁骑营好歹乃大周第一军,寻常武将岂得随意而入。
即令这些武勋见多识广,此番亦有死里逃生后的庆幸之感。
加之阵斩东虏大汗,俘数千人,斩首万余级。
此乃对东虏前所未有的大胜,便是太宗年间亦未曾有过这般大胜!
东虏与北虏有所不同。
斩北虏一首级,朝廷赏赐白银五两,斩一东虏首级,却赏银二十两。
盖因自大周开国,对北虏多有大胜,对东虏至多是太宗年间号称之惨胜,彼时贾代化重伤,由焦大背出,姜铎小腹负伤。
大周早年出兵征战,国公一级从尸堆中逃出者,唯征伐东虏这一役最为艰难,甚至可谓铩羽而归。
众人皆目光灼灼,似有精光。
此次大胜,实是出乎意表。
牛振勇咧嘴而笑,向着牛继宗道:
“哈哈,估摸着你这三等伯也算做到头了,想那祖宗的镇国公爵位,大抵能复归矣。”
牛继宗目中隐有泪花,频频颔首,只是难以言语。
世家子弟者,爵位乃最为看重之物。
且大周并无世袭罔替之例,唯功劳卓著之功臣,可承袭数代,然爵位每代皆会降等。
宁国公为公爵,至第二代贾代善便只是一等将军,到贾珍处己是三等将军。
待至贾蓉,或为三等将军,亦或径首除爵。
牛继宗为三等伯,其下一代应是一等子或三等子,全看镇国公府下一代的成就功劳。
唯有北静王水溶,其生父早年为太上皇夺嫡立下大功,又因病早亡,太上皇于水溶年幼之时便应许其承继王爵,此乃私恩之特例。
至北静王府之下一代,至多不过三等侯,径首由王爵降为侯爵,再下一代,便是子或男,而后从一等将军降至三等将军。
大抵承袭五代便止。
所谓君子之泽,五世而斩。
大周亦汲取前明之教训,前明将宗室养若豚彘,枉耗诸多钱粮,到头来除鱼肉乡里、争夺民利外,毫无所用。
明朝勋贵亦与国同休,众多侯伯抢占民间之利,垄断产业,逢国家有难之时竟毫无建树。
有功则赏,赐以爵位与食实封,然至多五代,终归平民。
若欲得爵位,须得继续为朝廷立功。
故而眼前这一干勋贵之人,神色甚是激动。
彼等之功己足,恢复镇国公、治国公、齐国公、理国公、缮国公等诸国公之爵位,此乃必然之事。
纵然天子有所忌惮,朝廷亦须赏罚公平。
“贾小哥儿……依功劳而论,此番最少亦当封为国公。甚而,理当封王了。”
牛振勇回转过头,望着被突骑将士簇拥着的贾瑞,面上满是毫不掩饰的钦佩与赞赏。
于一位老将而言,能有这般程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