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重与佩服,亦是极难得之事。
“确是该当封王。”
“宁郡王之号己有人占了,不然就封荣郡王?”
“依我看,将东平王的王号予大将军方为适宜。”
“那东平王府的后人可要不悦了。”
“管他们作甚?咱们八公一系,除了那该天杀的侯孝康,皆追随大将军。西王那一支脉,却都跟了北静王,要我说,若朝廷封王爵,咱们大将军便当领东平王。”
“平虏王亦佳。”
“要不就镇虏王?”
“你等莫要再议论了。”
贾瑞不知何时亦驱马而来,与这一干部属相聚一处。
闻得众人议论,贾瑞摇头一笑,说道:“皇上断不会封我为王了。”
众人皆悚然。
诚然,经此一役,贾瑞自是功高震主,势力庞大难制。
再授贾瑞王爵之位,其地位凌驾于所有文武官员与勋臣之上,皇上恐怕要日夜难安了。
贾瑞与北静王那般郡王不同,北郡王以治内政之文臣起家,于军中全无人脉。
即便为郡王,亦对皇家构不成威胁。
贾瑞经此一役后,于军中威信与实力大增。
若再赐予王爵……
众人皆恍然醒悟。
唯有牛振勇捋了一把大胡子,不甘心地说道:“只可惜大将军立下这般大的功劳了。”
私下里,牛振勇有时仍唤贾瑞作贾小子。
然于正经言谈、军议,或有外人在场之时,亦恭恭敬敬地称大将军。
以牛振勇之资历、年龄、家世而论,唯姜铎能胜他一筹,冯敬尧与张敬唐这两位太尉,其资历皆稍逊牛振勇。
能使此老将以下属之礼相待,贾瑞己是全然慑服铁骑营之军心。
贾瑞微微而笑,并不甚在意。
只管继续立大功便是。
终要到朝廷予己王爵之地步。
彼所求者,非仅恢复宁国公、荣国公之爵位,而是更上一层楼。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铁骑营的将士追袭一阵,便放弃了继续追撵之举。
彼等皆为重骑兵,往来冲击两遭之后,大半体能己然耗尽。
战马亦是耗力甚巨,即便静止不动,那马身亦瑟瑟颤抖。
战马遍体汗珠,不住地滴将下来,不多时便将地皮浸湿。
如此情形下,勉强追去亦是追之不及,反倒会将战马累残、累废,实在得不偿失。
守炮阵的锐健营官兵倒是有所斩获,其拉长阵线,兜住众多弓骑,便开始截杀起来。
值此之时,西山大营亦主动出击,拦住若干游骑之际,不少西山大营的武官率人朝着炮阵与铁骑营这边的战场赶来。
皆忙着去砍那些东虏的脑袋,不论是己死、垂死抑或轻伤之东虏,一概斫下脑袋。
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将起来。
“这成何体统?”牛振勇颇是不满道,“须得甄别才是,年少者阉了进宫,年长者献俘后押去挖矿,此乃本朝规矩,哪有这般不分皂白一概诛杀的道理。战场上厮杀起来,尽数杀了亦不为过,战事毕了,便要依规矩行事……他娘的,竟是来抢首级的,老子这便去撵他们。”
此老将按捺不住,策马向西山大营方向奔去。
众人皆纷纷相随。
于西山大营之所为,众人皆极为不满。
战事吃紧之时他们后撤,方才打完仗,尚有不少轻骑兵与步兵配合追剿那些零散的东虏游骑,西山大营竟惦记着来抢首级。
若非有铁骑营在此,有炮阵相护,东虏尚有好几万人,整兵之后再冲杀过来,西山大营根本无阵列可言,那可就有大麻烦了。
众人皆怀着不满,随贾瑞一道策马往西山大营方向奔去。
“闪开,给老子闪开!”
牛振勇到了此处,便挥动手中马鞭,抽打那些前来抢首级的西山大营士卒。
几鞭抽下,众士卒面上亦有些讪讪的,只是仍不肯退去。
一个首级便是二十两银子,财帛动人心。
加之西山大营原本军纪便是京营中最差的,因其为边军出身,胆大心黑之人着实不少。
“牛老儿,谁给你撑腰了?”柳定边也赶了过来,骂道:“你凭何对我的兵动手?”
牛振勇冷笑道:“打仗你们不中用,溃败在前,抢首级倒是厉害,一个个冲得比谁都快。他娘的,割首级,你们这些败兵也配?”
在场诸多西山大营之中低阶武官皆惭然低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