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番西山大营溃败,若此仗一败涂地,众人皆要受罚,彼三人恐亦遭重责。
姜铎定会庇护他们,然能庇护到何种地步却未可知。
今既获大胜,虽西山大营有阵前溃败之事,然大胜之下,朝廷亦不会过度追究。
如今可抢的首级,自然要竭力抢夺。
即便得罪友军又算得多大之事。
恰在此处,开国一脉的人较多。
整个京营的武官,七成皆为景和一脉。
果真争吵起来打嘴仗,景和一脉仍占上风。
贾瑞亦赶将过来,冷眼瞧着柳定边三人。
西山大营的将士为贾瑞的气势所慑,一时间亦不敢有所动作。
柳定边亦有些气馁。
贾瑞的身份地位,加之那一身本领,皆令柳定边等人心中生出无力之感。
于今日之前,尚还能自我安慰,只当他是一个单骑冲阵的莽撞之人。
然自今日之后,恐天下之人皆会知晓,大周又出了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将。
其有吕布之勇,领军具白起之能。
此乃新一代之大周军神!
“见过大将军。”
三人一同施礼,面上亦带几分沮丧。
贾瑞在此,他们亦不便强令部下争抢首级了。
果真动起手来,铁骑营相较西山大营亦有碾压之势。
方才铁骑营冲阵之威力,亦令西山大营上下皆心有余悸。
那般重甲骑兵冲击东虏之重骑兵,皆如摧枯拉朽般大获全胜。
若这些重甲骑兵冲击西山大营之这些步兵……
莫说如今己是一团混乱,便是军阵齐整之时,怕也早被冲乱了。
即便列阵而战……
若未备下众多火器,掘好壕沟,安好诸多拒马,修妥拦马墙……
西山大营之这些将士,全然无半分信心。
此般时代,本就骑兵为战争之王。
即便火炮问世之后,骑兵之作用亦未曾削减。
骑兵退离战争舞台,沦为配角,乃至仅能充作运输兵种,乃是大规模重炮、重机枪出现之后,堑壕战兴起之时,骑兵即刻沦为配角。
游牧民族,亦正是自那时起,开始能歌善舞。
“你等三人,真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贾瑞并无与眼前这三人客气之念与打算。
不同的勋贵集团不过小事。
若此三人今日老老实实依部署打完此仗,即便彼等为景和一脉,贾瑞亦不会打压他们。
军人行事,便当耿首随心,富贵只在马上求取,首道而行便是。
然此三人,却是十足的小人。
于战场上出卖战友,贾瑞怎会放过这三人?
“大将军,”柳定边目中寒芒一闪,沉声道:“即便我三人于战场溃败,终究未曾失了阵线,况且即便要追究罪责,亦是朝廷的事,大将军又何必当着众人之面,对我等这般大将出此恶言?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“拿下!”
贾瑞一声令下,随来的突骑将士齐齐举起骑枪,一冲之间,转瞬便将柳定边、王英、李胜三人的护卫驱散开去。
不少西山大营的将士喧闹起来。
贾瑞持戟策马行至这些将士跟前,冷眼扫视。
众人皆被慑住,低头不敢再叫嚷。
“你等接战之际,不能奋力抵御强敌,溃败而退,险些令大军全盘溃败。战事方毕,又急匆匆出来砍斫首级,与浴血奋战的将士争抢战功。如此孬的军队,配在本帅面前聒噪不止么?此事过后,我要上奏朝廷,将西山大营彻底整顿,不听军令之人,除名;有恶行之人,除名;于战场带头转身之人,斩首!”
在贾瑞冰冷的目光之下,根本无人敢出声,更莫说反驳了。
“大将军……”柳定边勉强说道:“这些事儿还得回神京之后再论吧……果真要议罪,亦须皇上命内阁、协理军机太尉,还有三法司前来会审,方能有个定论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贾瑞冷冷道,“你等三人身为主将,阵前溃败,险些使我全军覆没,我要将你三人阵前斩首,以正军法!”
“你敢!”柳定边索性横下心来,冷笑道,“我乃怀远伯、厢都指挥使,你凭何身份斩我?你若要造反,且看看你身边的将士们可会听从追随。”
王英、李胜二人亦冷笑起来。
怀远伯、靖远伯,还有襄城伯。
三人又皆是厢都指挥,乃国朝重将。
贾瑞若擅斩此三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