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回得见这般大人物,许多人激动得浑身颤抖。
太尉、国公、大将军……
任何一个头衔皆让人觉着是高高在上如同天上之人一般。
如今这位大人物就在眼前。
毫无架子。
真个是令人心悦诚服不己。
方才的贾瑞似天上战神,此刻的大将军却平易可亲,对伤者甚是关切。
不住地吩咐尽快寻觅医者、药材,为守城和交战受伤的将士与百姓诊治。
军堡中的军营亦下令腾出,供这些伤者安住。
在大周军中,虽说军人之地位较前明之时要高出许多,薪饷发放亦及时,将士所得亦不算少,至少比寻常佃农要强些。
然如贾瑞这般重视将士,将受伤与战死的普通士兵看得如此之重,亦是前所未有的事。
在将领眼中,普通士兵不过是消耗品。
只需竖起招兵旗,给出五两银子的安家费,那些破产无地的健壮农夫,要多少有多少。
贾瑞吩咐之时,所有听闻的受伤士兵皆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这位自神京而来的大将军,方才行事己先声夺人,博得了将士的敬重。
如今,更是赢得了在场众人的爱戴。
不多时,便暮色沉沉了。
于贾瑞的吩咐下,任忠领着数骑轻骑,迅速策马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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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位到底是大将军呢,还是从京师太医院出来的太医?”
“他居然还去给那些死去的小兵上坟哩。”
“真是莫名其妙。”
一大群辽镇武官聚在一处,五万多人沿着西平堡外扎营。
军需物资从附近各堡以及沈阳各地调拨而来。
只是不知自己将会遭受何种惩处,不少武官都有些心浮气躁。
机灵些的便拼命向祖学恭等人探听消息。
心宽的索性聚起来推牌九赌钱。
见众人这般人心惶惶的模样,便有人不禁冷笑道:
“战事不顺,投降的校尉及以上武官有百余人,战场落败,众人皆有罪,从祖总兵到孙副将、参将,他们皆有罪责。如此多人,校尉以上便有数百人,大将军又能怎样?至多将我等一并押起来,打上一通军棍,或是训斥一番,而后免官,令戴罪立功,至多如此,还能怎样?他才刚刚上任,手底下不过那几万骑兵,辽镇边墙绵延一千五百里啊,他亦需人手,便是好汉也得有抬轿之人,不会拿我等怎样的!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隔了几日,并无什么异常。
贾瑞差人收敛了战死的将士,且亲临祭奠。
而后使人登记造册,令行营那边的侍从司亲自将抚恤的钱粮送至战死将士家中。
又招来众多医生,备下最好的药材,救治那些受伤的将士与百姓。
这几日下来,一首都在忙碌这些事情。
这也令祖学恭等人隐隐有所察觉,这位大将军,并不似传言里那般冷硬。
对普通将士都如此爱护,对他们这些武官又能如何呢?
确如方才那人所言。
贾瑞再厉害,也不能仅凭现有的人手守卫一千多里的边墙。
况且还有那许多的墩台、军堡,以及各个府城州县。
要是真把辽镇整垮了。
如此大的地盘没有足够兵力守备可不成,这也让祖学恭原本不安的心思渐渐放松下来。
对着祖学让,祖学恭笑道:“大将军可真是聪慧。”
“只是这大将军的性子忒迟缓了些。”祖学让面上带着几分不屑之色,笑着说道:“这段时日就在附近的军堡里打转,还去往村落和集镇,与百姓拉手交谈,这般行事,实在不成体统。”
如今的华夏尚无后世的那些做派,贾瑞确是极为另类。
他们又怎会知晓,贾瑞己下定决心要将整个辽东与边墙之外的地方都收入囊中。
贾瑞如今要的是整个辽东的军心与民心。
这些看似怪异甚至毫无意义之事,对贾瑞而言却是意义重大。
有些事物,可凭借武力获取。
但若不使用武力,反而更加稳固,譬如人心。
若是适度的武力加上人心所向,那便是事半功倍,看似迂回,实则乃是捷径。
这个道理,辽镇的这些将领自然是不会明白的。
“且等着吧。”祖学恭心情颇佳地说道:“总归是要开军议的,到时候好生捧着他便是。我瞧这大将军到底年轻,想来不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