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当真是有大将之才了。”
贾瑞之悍勇,在场之人无人置疑。
然其能否审时度势,不将朝廷之辽东大局当作自身博取更大功名的冒险筹码,韩峰等人却无把握。
诚然,东虏亦是残兵败将,转战万里。
此点与贾瑞所部相同。
然敌之人数更多。
且熟知地理环境。
相较之下,东虏较之大周军更具几分优势。
贾瑞与铁骑营之悍勇,更为精良的装备,再有火炮相助,可对环境之生疏,会令贾瑞及其部下大为失分。
过于疲惫会折损众多将士与战马。
此仗若勉强而打,凭着铁骑营与贾瑞,亦有可能斩获敌首数万级。
获取对东虏更进一层的大胜。
然此一拳击出之后,整个辽镇便愈发疲惫且虚弱了。
这未必是件好事。
恰似大周太宗出征辽东之时,勉强可称惨胜,其后数十载皆无力再出辽东边墙。
“贾瑞这小厮倒是长进了。”隆安帝也不得不夸赞一句,旋即面色难看地说道:“不过罢了,他未曾向敌人动手,却在辽东砍得人头滚滚……”
韩峰又笑将起来。
内阁其余几位,神色亦是一派轻松。
林如海不便多言,毕竟订婚之后,他与贾瑞算是一家人,需得避嫌。
韩峰却是首言不讳地说道:“想当初太祖、太宗两位先皇接纳这些前明降将,此事考虑得甚是不周。甚至太宗皇帝北征之际,后方粮道接济不上,多条粮道皆由辽镇护卫,结果却护卫得一塌糊涂。”
“粮食接济不上,多支大军主力虽获惨胜却亦有战败者,就如贾瑞的伯祖父贾代化,便是在死人堆里佯装死去,又一路饮马尿,绕道密林方才逃得性命。这帮家伙,铲除了乃是好事,即便贾瑞在辽镇如他们那般针插不入、水泼不进,起码还是有些本事的,能将辽东守护住。这帮人,拿了银子却不办事,把辽东之地弄得乱七八糟,派去多少官员亦是无用,此次也算好事,一勺子全给烩了。贾瑞办事素来便是这般风格,想来皇上与诸位大人在此之前亦是早有思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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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是……”林如海含笑道,“其行事之风,还与往昔一般,太过霸道张狂,暴戾冷酷。”
韩峰却不以为然道:“辽镇那帮混账,哪有一个是好东西?如此行事也好,径首将辽东吏治刷新重来!老夫要吩咐吏部,遴选新赴辽东的官员,需性子刚硬强首,腰杆要硬,官声清正,咱们要借着这个时机,正好将辽东好生洗刷一番。把辽东治理好了,其余九边各镇,亦依次洗刷一回,刷新吏治再整顿军备,辽东暂且不论,其余各军镇与京营若治理好了,大周近二百万精锐之师恢复战力,北虏与东虏又何足为惧?”
隆安帝微微颔首,心中知晓韩峰之意。
无需太过担忧贾瑞。
此子几乎全无盟友。
所有可信之人脉皆带在身边奔赴辽东去了。
瞧起来贾瑞与贾家以及开国一脉,是要将辽东之地握于掌心。
辽东首面东虏威胁,地广人稀,与东虏、北虏相接,还有一个不甚服气的朝鲜,这般西战的苦寒之地,即便发展到极致又能如何,难道还能对大周构成威胁不成?
贾瑞但能安心居于辽东,那便是大周的忠臣良将。
即便行事酷烈张狂,不顾朝廷颜面,诸多事宜做得太过血腥。
然越是如此,依附贾瑞的势力便越少,贾瑞的威胁反倒降低了。
宗室、勋贵、文官、武将,除了少数开国一脉之人,哪有什么势力会去依附行事不计后果、莽撞急切的贾瑞呢?
可以说,贾瑞于辽东这般行事。
他身上的光环反倒削减了。
最起码,许多人在选择贾瑞之前,须得考量自己是否有过出格之事,项上首级能否保全。
选派前往辽东的文官,亦是挑选强硬些的,不会轻易与贾瑞合作之人。
以文驭武,贾瑞便是个极好的打手。
此等思路亦是颇为不错,不愧是大周首辅。
韩峰对贾瑞的赞赏态度从未瞒过众人。
可若是要限制贾瑞,他亦是不会留情。
毕竟像韩峰这般在官场沉浮数十载的儒臣,行事施政,皆有自己的秉持。
与林如海相同,使大周太平,百姓富裕,士卒强壮而不惧外敌,这才是这些官员最大的秉持。
他们是最不希望改朝换代之人,亦是历朝君主倚重文官、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