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瑞会如何回禀。钱粮匮乏,他需得地方州府县衙的支持,没有钱粮,没有军械,又无忠勇将士,他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。”
“该说的还是要说的。”隆安帝道:“贾瑞此人,朕是知晓的,稍给他些缝隙,他便能将屋顶掀翻,此乃一匹烈马,需不时紧一紧缰绳。”
实则亦是皇上预先做个防范。
贾瑞该做的依旧会做。
然日后朝廷是否会翻旧账,便要看贾瑞如何行事,且最终成效怎样了。
此即为帝王心术。
不会给予任何臣下毫无节制的权柄,毫无边界的自由是不存在的。
韩峰无言,金从圣等人自是也无言。
林如海亦不会反对皇上的安排,此乃必然之事,任何一位合格的帝王都会这般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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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禧堂上。
贾政的脸色黑得如同锅底般难看。
随着辽东的奏报抵京,贾瑞于辽东砍了上百武官脑袋、杀戮上千人的消息,亦在京师迅速传开。
工部的官员,一个个皆到贾政跟前探听消息。
可叹贾政哪晓得这些闲事?
也只得早早散值归家。
回至贾府之后,前来拜会开国一脉各府之人亦是不少。
其中有许多便是类似贾瑞在家族中的角色,嫡出之人,却不怎么理会事务,在京师挂个闲职守家。
贾瑞与开国一脉跟随贾家之人如今都在辽东。
各家皆收到了书信,许多人前来不过是单纯拜会,同时向贾母、贾政传递讯息。
从当下起,各家皆举全族之力支持贾府,向贾家效命。
贾母身旁围着一大群命妇,奉承的话语一箩接一箩,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。
自从贾敬与贾珍父子出了事。
贾瑞亦有一段时日身处险境,贾家也算是动荡不安。
不独南安太妃,许多家族设后宅宴客时,皆将贾家从名单上剔除了去。
而后贾瑞于东虏战事取得前所未有的功绩。
封为国公、太尉、征虏大将军。
一时之间,风头无两。
又得以专任辽东之事,手握实在权柄。
于是,前来巴结逢迎贾母之人又陡然增多。
自然,顶级的宗室、勋贵、文官,到贾府来的并不多。
勋贵大多是开国一脉。
官员则多半是五品以下。
多是不知京师水深的中下层官员。
文官之中多半是想前往辽东任职之人。
武将亦是如此。
对这些人,贾政满心厌烦,一般皆是拒之门外了事。
此次辽东之事传来。
上门之人更是熙熙攘攘,多不胜数……
但凡有见识之人都会明白,贾瑞此次在辽东大肆杀戮,恐怕往后要专制辽东,成为一方之主,似那镇守一镇的藩王角色。
对于这般论断,贾政愈发厌烦起来。
贾母好容易打发走一群命妇,眉眼间亦透着几分疲惫。
回至荣禧堂后,鸳鸯赶忙呈上一杯参茶。
湘云、三春、宝钗、黛玉众姐妹皆在。
宝玉亦被唤了来,近来宝玉愈发颓唐,族学改了规矩之后,贾政心中不喜,便不再叫宝玉去族学上课。
于宝玉而言,这简首如同皇恩大赦,更是每日只乐意缩在后宅,不见宾客,也不读书,只与袭人、秋纹等人在后宅嬉笑玩闹取乐。
今日若不是贾母再三召唤,又知晓贾政也在,恐怕宝玉根本不舍得来。
进了荣禧堂后,宝玉才瞧见林妹妹也在。
不禁眼前一亮。
只是黛玉却只朝着宝玉微微浅笑道,点头施了一礼,接着便只顾与湘云、宝钗言语。
宝玉欲要插话,却觉着姐妹们皆疏远了许多,再难寻得往昔融洽相处之感……
更令他气恼的是,姐妹们皆在谈论贾瑞于辽东之事。
听了几句,宝玉便摇头冷笑起来。
如此大肆杀伐,岂不是给贾家招灾惹祸?
虽未说出口,可态度甚是分明。
贾母在上方瞧见了,亦微微摇头。
宝玉这孩子果真是着了心魔,对瑞哥儿竟是这般仇恨敌视的态度。
也亏得自己庇护着。
再者,宝玉亦是个没什么作为之人。
听人隐约说起,贾瑞只道宝玉是大姑娘的性情。
留着无害,方未刻意作对。
不然的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