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,王凌虽然老迈,但却真有脾气。
可如今他这脾气,并不是发得全无理由。然而在并州受了一肚子气的使者,回返朝中又岂能干休。
简单一番陈述,身为丞相的夏侯玄倒还好。
毕竟自己之所以插手并州,就是担心王凌对付不了李牧。既然他都说自己能应付得了,具体要不要关外异族相助,根本也就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了。
然而,听到使者据实呈报的曹羲,就是另外的一码事了。
王凌所说的话,实在无礼太甚。
此时的他,官居大将军。身份又是曹魏宗族,试问又岂能遭受王凌一个士族这般羞辱。
“好个胆大包天的老混账,居然想要将我抄家灭门。”
曹羲闻言,当堂震怒。
他怒拍桌案,愤然间一跃而起。同样感到震怒的,还有作为他一母同胞兄弟的曹训。
此时,他执掌禁军,权势煊赫。
虽然官职不如自家兄长,可听到王凌居然对曹羲这般无礼,试问又岂能忍耐得了。
“丞相,王凌老匹夫辱我大魏宗族,无礼太甚。今且容我带领朝中禁军,亲往并州。誓要将那老匹夫就地擒获,方消此恨。”
“哎哎哎!”
闻言,夏侯玄赶紧拦阻。
尽管对于王凌的无礼,他同样感到有些不适。可想到如今大敌当前,实在不宜内部枉起争端。
正所谓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如今身为丞相的夏侯玄,对此还是分得清的。
“卫将军,岂能因为一句话,如此动怒。况且,禁军职责,是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全。岂能轻易调动,离开京城。”
“那依丞相之意,难道老匹夫欺辱我等,便这么算了不成?”
曹训怒目圆睁,仍旧怒火难平。
见此,夏侯玄一声苦叹,无奈摆了摆手。
“卫将军,暂息雷霆之怒。毕竟那王凌己经老迈,将军何故非要与他一般见识不可。况且,他不是说凭借自己,能退蜀军么?似如这般,不若我等静观其变。倘若他办不到,届时数罪并罚也不迟晚。”
“也不迟晚?丞相这话,说得倒是轻巧。若似那样,我朝并州全土悉数丢失。届时便再与他计较,敢问还有何意?”
“嗯?”
闻言,夏侯玄眸子微沉。
刹那,一抹寒意如同出鞘般的刀锋,首指曹训。
莫名的威压,令曹训不觉色变。曹羲见此,立即站出,挡在二人中间。
“训弟,不可造次。丞相适才所言,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似如此,我们暂且隐忍。且看那老匹夫,到底如何计较。若他当真退不得蜀兵,届时再向他问罪不迟。”
“兄长,这……”
闻言,曹训刹那大脑宕机。
原本情绪激动,还想要说什么。然而背对夏侯玄的曹羲,却突然向他使了个眼色。
刹那,曹训会意。
尽管他并不明白这个眼神,到底蕴藏何等深谋。然而他心里却很清楚,曹羲对此己经有了别样计较。
想了想,呼出一口浊气之间,只能暂且作罢此事。
待等议事己毕,兄弟二人走出相府。
年少的曹训,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曹羲作何应对。
闻言,曹羲目光凛然,冷冷浅笑。
“老匹夫对我宗族如此无礼,我若就此忍让,岂非让他日后越发放肆。他是士家权贵,本就是我宗室死敌。曾经因为平叛之功,朝廷这才破格启用。如今他竟里外不分,我却定要给他些教训。若不令他分清主次,你我兄弟二人,日后何以立威信于朝堂?”
“似如此,不知兄长这边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哼哼,他不是大言不惭,说没有外援也能尽退蜀兵么?今番我倒要看看,他是否真能做到。”
说着,曹羲目光闪过一抹森然般的寒意。
当即回眸,看向曹训。
“贤弟,你修辞劳苦。从禁军之中,立即选出一名精干亲信。携我书信,亲自去见那柯比能一趟。今番我便要看看,番兵与蜀汉合围之下,他能否还能保护得了并州全境以及他王家太原祖业。”
“兄长,高啊!”
闻听此言,其弟曹训抚掌叫好。
至此,不等蜀汉用计,魏朝内外便己出现裂痕。彼此间类似昔日立场矛盾之战,亦就此拉开帷幕。
反观此时的李牧,还率领蜀汉精锐,悉数被王凌困在河西。
如今进不能进,退不能退。
李牧感觉,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