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好像,是从白脊山那儿捡来的……”其中一名镇民道。
“是了,我也是这样听说的,这白捡的孙女儿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,为了那老乞儿,竟然大着胆子半夜奔至官府大门口击鼓鸣冤,唉……坏就坏在那病上头了!那鼠疫又不是一般儿的病,沈大人与那陈大夫为了顾全大局,只能出此下策了……”另一名镇民叹息道。
“哎,那小乞儿也怪可怜的……如今无依无靠的,只成日躲在那客栈前边,拣点儿剩食吃罢了……如今这女乞儿都快瘦成纸片儿了,只怕风大些就能吹走罢……”
说罢这番话,这两名镇民却是唏嘘不已。
此时,小厮津津有味地听着隔壁桌所讲的新鲜事儿,而他身旁的那名男子,将一张牛皮地图摊在桌上,认真研究着,那修长又白皙的手指,沿着地图北部的线路轻点着,细细观之,那食指、拇指的指梢略有茧,应当是个常年握笔之人。如今这年轻男子的大半张脸都掩在风帽下,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。
“大少爷,你为何不见那沈祖平呢?”小厮开口问道。
“见了又如何?不免又是一番客套。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,可不是为了见他!你还不快唤小二将水囊灌满,我们今夜就上白脊山!”
小厮闻言只得拎着水囊去找小二装水……边走还边在心里想着:哎,他家少爷,曾经那般优雅如画的少年,如今却越见锋锐了……
就在这名男子又低下头去看那牛皮地图之时,却有几名腰间佩刀,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从旁经过,走的这般仓促,想必是有什么急事。
原本埋头看
牛皮地图的年轻男子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抬头望去,只见那骑马为首的男子,却是个身形伟岸挺拔,面覆玄铁的男子,这年轻男子蓦地脸色大变,只站起身来冲他的小厮喊道:
“玉泉!今夜我们不走了,找个客栈住下!”
且说到旈臣因着璃姬在白脊山失去踪影,如今已经是连续多日没有好好歇息过了,他在白脊山、石峰镇沿途,已经寻了好些日子了。
旈臣当日寻到马车以及两具尸体之外,再没有找到其他,他心里住着的那名小人儿就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,不见踪影。
之后他循着树枝上挂着的衣服碎布片儿来到了瀑布前,竟是想也不想地便一跃而下,因他那异于常人的体质,纵使在水下闭气很长时间,也是不碍事的。在那深潭之中,他找到了一个绣有荷花的钱袋儿,以及散落潭底各处的碎银子……
旈臣担心那般巨大的水流,只怕已经把小人儿冲到下游去了,因而只顺着水流去往下游找人罢了。可这般在河水可能流经的地方反反复复的找了数日,却是依旧没有寻得佳人的踪迹。
如今这旈臣那焦灼难耐的心,就好似被架在炙火上反复煎烤一般,端的是难熬……
今日旈臣骑马寻人途经这吉白镇,那过人的耳力自是听到了老乞儿与孙女儿的故事,当镇上的人提到“那老乞儿前些日子在白脊山河边救了个小姑娘回来”之时,他那期待、急切、担心的心情都尽数化为了急促的声声马蹄……
此刻,缩在客栈的屋檐低下睡觉的璃姬,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马蹄之声,她掀起眼皮儿,眯着眼睛望去,却见为首的赫然是那凶神恶煞,想起前个月那镜北王派人狠心绝情的追杀……她浑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,赶忙往客栈里头钻,其实也是她多虑了,如今她这般的蓬头垢面、衣衫褴褛,又用麻布遮了大半张脏兮兮的脸,谁还能发现她呢……
客栈里那不明所以的安山,自也不知这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小丫头,怎么就跟惊弓之鸟一般,只颤抖着拉着他的手:
“安……安山老伯,请问这客栈里可有藏身之地?地……地窖,对!地窖!老伯,能不能让我在地窖里躲一阵子?”
那安山正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之际,只看着这旧时老友救下的小丫头,竟是如此的惶恐不安,他又如何能拒绝呢?
安山拍了拍璃姬的背脊,示意她放宽心,眼里流露的慈爱与关怀却是不容错认的:“丫头,我们这儿的地窖阴森冰冷不说,还常年闹老鼠,你若是不嫌弃的话,可以去柴棚避一避,那儿还暖和、自在些。”
“如此便多谢老伯了。”语毕,二人自往那柴棚而去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正逢安山在大厅里忙碌之时,客栈里却是迎来了一名雅人深致、气度不凡的男子,以及他的随从。
“掌柜的,来一间上房,要南北通透,干净宽敞的,银子的话,好商量。”那名随从谦和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