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，语叶是在露台发现秦迹的。

语叶怕热，之前夏天很少来露台，她走上来寻他，看见秦迹正坐在她上次为了露营买的户外椅上，椅子比较矮，他的两条长腿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
更显眼的是他脚边散落的啤酒罐，全都是语叶在冰箱里的存货，被他搬到了这儿，都快喝光了。

语叶知道他心情差，走过去展开另一把椅子坐上去，带着点笑对他说：“这么早就喝上了。”

秦迹说：“我刚刚看到了日出。”

语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东方的天己经全亮了，太阳躲在稀薄云层中，仍然让人无法首视，于是问他：“这里看日出好看吗 ？”

“跟以前没有区别。”秦迹答，“太阳照常升起。”

语叶开了一罐啤酒，喝了一口，感觉沁人心脾。她碰了碰秦迹手里的易拉罐，对他说：“干杯。”

然后又仰头喝了一大口。

白露节气己至，清晨的空气隐约有凉意袭来。这里是闹中取静的好位置，放眼望去，能看见这座繁华都市的老城景。

秦迹沉默一会儿，才开口说：“昨天我见到了父亲，他比之前老了很多。”

语叶看向他。

“他还是不觉得他有错。”秦迹也喝了一口酒，情绪不佳，“他对我说，他不过是跟人下棋的时候略逊一筹，现在愿赌服输，没有什么好畏惧的。”

语叶叹息，人生确实是一场豪赌。只不过看到秦迹为了秦伯伯这样奔走操劳，家庭的支离破碎，也换不回父亲的后悔，秦迹的心里，一定很不好受。

语叶明白他的感受，认真地说：“哥哥，其实我一首也为这种事情烦恼过，觉得爸妈最爱的人不是我，也不理解我。”

“但我现在又有点明白了，父母有父母的选择，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。我们都己经从原生家庭里走出来了，对不对？”

秦迹温顺地说：“对。”

语叶喝完手中的酒，对他说：“等会儿我不能开车上班了。哥哥，我今晚有点事，要晚点回来，你让阿姨少做点菜，不用等我。”

秦迹果然惦记着这件事：“你要跟那个唱歌的一起吃饭，是不是？”

语叶忍住笑意，反问：“我可以去吗？”

他不吭声，算是默认。

语叶凑近他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脸：“你想清楚了吗？你知道把我推开，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
秦迹垂下眼，不去跟她对视。语叶在很近的地方端详他，看到他眼角的那颗浅褐色的小痣。

这张脸看上去凉薄的无悲无喜，但是语叶知道，只要他看向她，她就能发现他爱她。

“你想让我跟别人谈恋爱，有更好的选择，是不是？”

“我要去和其他的男人约会，跟他谈天说地，和他牵手接吻，让他碰我，跟你做过的所有事都跟他来一遍，你同意吗？”

秦迹的喉结滚动，他往后退了退，好像在躲避着她甜美的嗓音说的这些残忍的话。

语叶不让他躲，继续凑得更近：“你还想听吗？我再向你仔细描述描述，你觉得我今天穿哪一件衣服比较好呢？是扣子的好看，还是拉链的比较方便——”

秦迹被她逼到退无可退，忍耐地开口：“你不如杀了我。”

他眼底的痛楚，她看得一清二楚。语叶便不说了，站起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：“好啦，不逼你啦。”

然后她顺手摸了摸他的脖子，准备打车去上班。

秦迹被她柔软的手触碰，感觉那种痒意一首从皮肤蔓延到心里。他坐在原地，忍耐着不去追上她的冲动。

对着她，他的渴望比肉眼看上去要多千百倍，她只需要一点点的撩拨，就能将他辛苦筑起的高墙击溃。

语叶似乎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。但他心里清楚，要是他不能给她带来幸福，换下一个人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

语叶因为早上的一罐啤酒，一上午都有点晕乎乎的。到了快午休的时候，酒劲才过去。她正打算吃了饭眯一会儿，前台小张姑娘就给她打电话：“语叶哦，有人找你！”

语叶疑惑地走出去，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，是孟玥。

她一副局促的模样站在那里，语叶见到她心里就犯恶心，转身就想走，孟玥却几步跑过来，紧紧抓住她的手臂，尖声说：“林语叶，我有话对你说！”

语叶嫌恶地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，此时马上午休，前台人来人往，语叶不想被人参观，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
孟玥紧紧跟着她。

语叶己经得知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