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犬马之劳

又是赫连仇。

祁隽熙沉着面色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他从京城就追杀我们至此，没想到现在居然对您下手了。可他为什么要对您动手呢？”

“那肯定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好哥哥的秘密啊。”舆侑挑了挑眉。

沈玉颜不解：“这跟赫连仇有什么关系？”

舆侑笑而不语，反而看向了祁隽熙。

联想到多日来赫连仇的紧追不放，再想想祁云致夺位暗杀的举动，祁隽熙的心如坠冰窟，良久无言。

“您的意思是，赫连仇其实是……他派来杀我的？”

“能立刻猜到这个，说明王爷还挺聪明的。”

祁隽熙可不需要这样的夸奖，他的面色越来越沉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像是在忍耐极怒。

“他要皇位，我可以给他，暗中害我，我也可以忍耐……可是赫连仇在北疆杀了我大周多少无辜百姓和将士，他不是不清楚！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要勾结赫连仇，为什么宁愿相信仇敌，也不肯信我这个亲弟弟！”

说罢，祁隽熙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拳。

沈玉颜认识祁隽熙以来，很少见他如此情绪外露，如此激烈的反应，说明他是真的很生气。

“王爷，冷静一些。”

沈玉颜拿起他的手，看那纤细指节红肿一片，赶紧用帕子沾了药帮他包裹。

舆侑也叹了口气：“我也没想到。先帝在的时候，西凉和大周两国就结怨颇深，宁愿死战到底也不退让一寸土地，没想到二皇子登上皇位，居然能跟赫连仇勾结，令人心寒啊。”

“可是，他到底怎么知道师父在这里的？”

“估计是你的医术暴露了。”舆侑摸了摸沈玉颜的脑袋，“什么开颅之术，解毒之法，这世间除了我也没别人了，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，派了赫连仇一直跟着你们，借机除掉你我。”

之前居然什么都没看出来，还以为祁云致是个明辨是非的好皇帝。

沈玉颜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，又一次看向祁隽熙。

祁隽熙此刻的心情肯定更复杂，可是他习惯了隐忍，此刻也只是垂着眸子沉默不语。

“我说，七王爷。”舆侑推了推他的胳膊，“我们师徒俩本可以逃出生天，远离纷争的，结果现在陪你陷入险境，你可得负责啊。”

沈玉颜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：“师父，先别说了。”

长长地叹了口气，祁隽熙整理了一下心情，转头看向沈玉颜，眸中满是歉疚和心疼。

“抱歉玉颜，把你们卷进了我的事里。”

“我说过，这不是王爷的错。”沈玉颜眼神坚定，“不管发生了什么，我都站在王爷这边。”

“行了，别肉麻了。”舆侑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，“王爷，你倒是拿个主意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这也是祁隽熙正在考虑的问题。

回京，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，在众人眼皮底下，祁云致只要还顾及仁君的名声，就不会对他明着下手。

回北疆，从此不为任何人效力，只为保护百姓而战，天高皇帝远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，不理会京城的是是非非。

还有……

见祁隽熙似乎还有别的顾虑，舆侑先开口道：“你们要是想回京，我可不能跟着回去，趁着赫连仇还没发现我返回荆州，我得立刻离开。”

“您若离开荆州又能去哪儿呢？”祁隽熙问。

“自从离开京城，我早就四海为家咯。”舆侑两手一摊，“反正我无儿无女，一身自在。”

祁隽熙顿了顿，说：“我和沈玉颜早晚要回北疆去，到时候你可以来投奔我们。”

舆侑却神色古怪地打量祁隽熙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。

“威名赫赫的镇北王，是这几年养病的日子磨掉了你的锐气吗？”

祁隽熙不解：“这是何意？”

“我只是不明白，那位子原本就是你的，他还逼你到这种境地，你想的居然是躲到北疆你的安逸之地去，都没想过带着你的北骑军把位子夺回来？”

祁隽熙被问得一愣，紧抿着嘴巴不说话。

舆侑对沈玉颜轻嘲道：“好徒儿，这就是你挑的好夫君。”

与舆侑的态度相反，沈玉颜有些担忧地看着祁隽熙，轻轻地握住对方的手。
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，师父。”沈玉颜耐心地解释，“若是起兵夺位，难免又是一场血雨腥风，到时候受苦的只会是大周的无辜百姓。王爷……是不忍，不是无能。”

舆侑张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