缩守,全部出营主动攻击我们前线大营了!”
芝伏罗脚步一顿,急躁的心瞬间凉了下来,他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和危险。“快!去告诉兀儿,不要管阻卜了,回去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他!叫他赶紧把所有族人都带回来!传本汗的命令,让所有仆从部落的可汗们带着人马全部出营迎敌!”“是!”“是!”掀开帐帘走到外面,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,鹅毛大雪遮蔽了整片天空。牛角号响彻在杂乱的营盘上空,马嘶鸣人影乱,弯刀闪烁着明晃晃的寒光,皮甲毛帽被湿雪打成结,无数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冷面红紫,哈着白气互相呼喊,怪叫着冲出了寨门。还没等高车本部的兵马拔起营寨,云中军就已经出现在地平线尽头了。芝伏罗亲自骑着他的墨马来到阵前,骑兵们纷纷让开道路,举起了手中的弯刀,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,所有人并辔而立,静静的看着那群穿着铁衣服的南人渐渐靠近。雪,更大了。在相距不到两百米的地方,如同乌云一般看不到边的云中军停了下来。高车大营后面隐隐传来了喊杀声,芝伏罗心里清楚,那是敕勒的豆仑和突厥的乞力屋这两个小丑到了。大汗知道,但大汗不在乎。 只要击败了眼前的云中军,一切麻烦都会迎刃而解。只是,一股莫名的挫败感从他心中升起——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申屠明光和李遗景,都是因为畏惧大郑的锋芒、臣服文训的威压,从而听受他的号令。郑军……比眼前这支杀气腾腾的具甲铁骑还强吗?连他们也生不出抵抗之心吗?那会是一副什么模样?想了一会后,他不想了,还是先着眼当下吧。芝伏罗抽出了弯刀,高高举起,高车部驰骋草原的儿郎们,纷纷看向他的三叉垂旗。个个狂喊了起来,“呜呜”怪叫着释放心中的紧张和恐惧,眼神渐渐变得狂热。远处的申屠明光同样也拔出了宝剑,剑锋指向天空中,雪花落在剑刃上,不能消融,化成冰霜附着在上面。云中军的将士们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,全军上下静默无声,安静的凝结了空气,让人窒息。下一刻,剑锋指向了芝伏罗。芝伏罗那装饰有红蓝玛瑙的寒铁弯刀同样也挥向前方,直直的指向了申屠明光。铁塔般雄壮的草原汉子们高举着大锤和狼牙棍,策马冲出军阵,迎着凌冽的寒风冲向两军阵中,无数白狼啸月长吟,挥舞着兵器紧紧跟随。数十员武艺高强的云中战将挺枪跃马,倒提长刀,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踏起雪泥,隆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古老的大地,寒光照铁衣,霜刀森若冰。人,也是一种动物啊~冷风吹不散藏在血脉中的狂傲,寒冰凉不透涌在胸腔里的炽热,我们之间没有仇恨,我们甚至都不认识,但今天只能有一方活着离开这里。来战吧,就在这广阔浩荡的天地之间!!惨叫声不断的响起,哀嚎声伴随着哭泣,怒吼和喝骂充斥在原本平静的天空,锋刃入肉只会换来更疯狂的绝地反击,铁锤砸头仍然会迎来凝聚意志的最后一刺。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落雪,跌落的身体被马蹄踏为肉泥,无主的断臂裹满黑浆,凹陷的头颅血流不止,弯刀破风劈开无尽恐惧,尖枪穿空刺破一切虚妄。鼓角声里残阳斜,忘记昨夜梦中毡房里深深牵挂的笑容,舍却记忆深处朱窗前依依不舍的泪光。挥舞手中的长戈,举起冰凉的铁杆,硬碰硬,一决雌雄!!没有对错之分,也不需要任何理由和信念来支撑,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在往后某个明媚的艳阳天里,仔细回忆今天的霜雪峥嵘。爬冰卧雪,离开家乡,只为今朝!!恶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黄昏,遍地都是杂乱的尸体和丢弃的兵器,人和马的尸体依偎在一起,被火焰烧燎过的破碎旗帜在寒风中迎风招展。放眼望去,目光所及之处,一片人间炼狱。高车部败了。云中军和敕勒部、突厥部算不上朋友,但在这场战役中,他们就是唇齿相依的铁杆盟友。如果失败,突厥今天灭亡,敕勒明天灭亡,后天就轮到大郑来面对高车了。但高车部和手下的仆从部落同样也算不上朋友,他们大多数都是迫于芝伏罗的淫威而暂时屈服的。如果局势顺风,那自然团结一心,可一旦逆风……打个游戏逆风了,同队之间都会有人互相问候父母,更何况是你死我活的战争呢?那些仆从部落逃的逃,死的死,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和战斗力。许多被征服的俘虏们也趁机倒戈相向,为死去的亲人朋友们报仇雪恨,绵延百里的战场混乱不堪。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