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\"你以为仅凭你一个匠户之子,就能撼动这盘大棋?\"他突然扯开赵莽的衣襟,露出贴身收藏的铁锭残片,\"这玩意儿,留着下地狱去吧!\"
赵莽被按倒在地,后脑磕在青砖上,却死死攥住怀中的硫纹玉佩残片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那日军器局大火,父亲将他推进地窖,自己转身扑向火场,最后塞给他的铁锭还带着体温;淬火池底,死者僵硬的手指间,半枚玉佩的樱花瓣刻痕与裴云琅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。
\"陆大人如此紧张,莫不是做贼心虚?\"赵莽挣扎着抬头,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铁锭上,\"晋泰商行的硫磺交易、萨摩藩的密信、还有军器局的劣质铁料......\"他突然剧烈咳嗽,血水溅在陆锋的绣春刀上,\"这些证据,足够让大人陪葬了吧?\"
陆锋的眼中闪过杀意,却在即将扣动火铳扳机时突然停住。-4·0¨0!t+x_t?.*c~o¢m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锦衣卫匆匆而入,在他耳边低语几句。陆锋的脸色阴晴不定,最终收起火铳,踢开赵莽:\"暂时留你这条狗命。\"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铁锭残片,冷笑道,\"不过,这东西,本官就笑纳了。\"
当地牢的铁门轰然关闭,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,赵莽蜷缩在满是霉味的草堆里,摸出怀中仅剩的半枚硫纹玉佩。冰凉的玉石硌着掌心的伤口,却让他渐渐冷静下来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已是三更天。他望着头顶狭小的气窗,那里透进的一丝月光,宛如黑暗中的希望火种。
\"父亲,我一定会查出真相。\"赵莽握紧玉佩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\"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。\"地牢深处,他的誓言与远处传来的狼嚎交织,在这暗无天日的诏狱里,一场关乎大明存亡的博弈,才刚刚拉开帷幕。
铁誓如锋
诏狱内腐臭的气息混着烛油味,陆锋手中的火铳抵着赵莽下颌,鎏金纹饰映出扭曲的光影。\"与本官合作,你还能留条活路。\"他的声音裹着酒气喷在赵莽脸上,腰间狼头玉佩随着动作若隐若现,\"裴云琅背后的人,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万劫不复。\"
赵莽浑身紧绷,脊背靠在长满霉斑的砖墙上,却突然笑了起来。笑声在狭小的牢房里撞出回音,惊得梁上老鼠乱窜:\"合作?就像陆大人与后金勾结那样?\"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枚狼头玉佩,瞳孔因愤怒而收缩,\"三年前家父的冤案,还有如今军器局的劣质铁料,恐怕都与大人脱不了干系吧?\"
空气瞬间凝固。陆锋脸上的笑意僵住,握着火铳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三年前精心设计的\"铸铁失误\"案,那些被硫磺熏黑的账本、消失的证人、还有赵父临终前用血写下的\"硫\"字,此刻都在赵莽的目光下无所遁形。
\"你找死!\"陆锋暴喝一声,火铳狠狠砸向赵莽额头。金属撞击声中,赵莽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,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砖上。剧痛让他几乎昏厥,却在意识涣散前死死攥住怀中的硫纹玉佩——那是从淬火池底死者手中抢来的半截残玉,樱花瓣的刻痕深深嵌进掌心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三年前的深秋,军器局同样飘着硫磺味。父亲被铁链拖拽着走过青石板路,枷锁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。临刑前,老人用戴镣铐的手在血泊中艰难划出一个歪斜的\"硫\"字,而负责监斩的,正是此刻举着火铳的陆锋。
\"阿莽,一定要查出真相……\"父亲临终前的叮嘱在耳边回响。赵莽的嘴角溢出鲜血,却倔强地扬起头,用染血的目光直视陆锋:\"你们用劣质铁料害死将士,用我父亲的命封口......\"话未说完,第二下重击落在他太阳穴,世界顿时陷入黑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赵莽在刺骨的冷水泼洒中醒来。地牢里油灯昏黄,陆锋正把玩着他怀中被夺走的硫纹玉佩,翡翠扳指与玉石碰撞发出清脆声响:\"以为找到半块玉佩就能翻案?\"他将玉佩狠狠摔在地上,残玉在青砖上碎成三截,\"告诉你,从你父亲踏入军器局的那天起,就注定是颗弃子。\"
赵莽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发现双手被铁链锁在刑架上。伤口的血顺着指尖滴落,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。他突然想起淬火池底死者脖颈的透甲锥——那是军器局特制的武器,而发放记录,此刻应该还锁在陆锋书房的檀木匣里。
\"陆大人这么着急灭口,\"赵莽吐出带血的碎牙,\"是怕裴云琅供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内奸?\"他想起裴云琅衣角的硫磺粉末,想起军器局仓库里泛着青白色的劣质铁锭,\"那些掺了琉球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