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若隐若现,边缘残留的暗褐色血迹已经干涸,却依然刺目。
徐老师傅扶了扶老花镜,凑近细看。当他看清玉佩上的纹路时,原本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手中的放大镜\"当啷\"一声掉在地上。老人的嘴唇剧烈颤抖,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:\"这......这是琉球王室的信物!\"他的声音发颤,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,\"这种玉佩只有王室宗亲或最亲信的家臣才能持有,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!\"
工坊内陷入死寂,只有炉火偶尔的噼啪声打破沉默。赵莽感觉心脏在胸腔中狂跳,一种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。他想起裴云琅月白长衫上沾染的硫磺粉末,想起陆锋把玩火铳时眼中的阴鸷,所有零散的线索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。
\"难道说,晋商与琉球人勾结,在铁料里掺硫磺,就是为了削弱明军战力?\"徐老师傅突然抬起头,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\"他们用劣质铁料制造火器,让将士们拿着会炸膛的火炮上战场,这是要置大明于死地啊!\"老人激动得咳嗽起来,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抓住工作台边缘,\"你父亲当年坚持要用好铁,断了他们的财路,所以才......\"
赵莽一拳砸在工作台上,震得铁钳、铁钉纷纷掉落。三年前的冤屈,今日的阴谋,像两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脏。他想起父亲被押赴刑场时,在青砖上用血写下的那个\"硫\"字;想起淬火池底死者脖颈插着的透甲锥,指缝里残留的硫磺碎屑;想起诏狱里陆锋腰间若隐若现的狼头玉佩。所有的一切,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。
\"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!\"赵莽咬牙切齿地说道,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,\"他们用大明将士的鲜血,为倭寇和后金开路!\"他握紧拳头,指甲刺破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\"裴云琅、陆锋,还有幕后那些人,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!\"
徐老师傅颤抖着握住赵莽的手,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坚定:\"孩子,当年你父亲走得冤,如今这真相,咱们就算拼了老命,也要大白于天下!\"老人转身从柜子深处取出一个木盒,里面是泛黄的图纸和笔记,\"这是你父亲留下的,他生前一直在研究空心铸铁法,说这样造出来的火器又坚固又轻便。或许,这些能帮上忙。\"
赵莽小心翼翼地翻开图纸,父亲苍劲的字迹映入眼帘,仿佛看到老人在昏暗的油灯下,通宵达旦研究铸炮技术的身影。图纸边缘还沾着些许铁屑,那是父亲毕生心血的见证。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复仇的怒火与对父亲的思念交织在一起,化作更坚定的信念。
就在这时,工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小六气喘吁吁地撞开门:\"赵哥!裴云琅的车队正往沙门岛去,车上装的木箱都打着晋泰商行的标记!\"
赵莽眼神一凛,将图纸和玉佩收好:\"徐伯,您留在这儿继续研究这些图纸。小六,咱们去沙门岛!无论如何,不能让这批货出海!\"他转身走向门口,腰间的铸铁锤随着步伐晃动,在地上投下坚毅的影子。
夜风吹过,熄灭了工坊的油灯。黑暗中,赵莽握紧父亲留下的图纸,朝着沙门岛的方向大步走去。他知道,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恶战,但为了父亲的冤屈,为了大明的安危,他绝不退缩半步。而那半枚硫纹玉佩,将成为揭开这场惊天阴谋的关键钥匙。
明暗双生
军器局工坊的油灯将赵莽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布满裂痕的砖墙上扭曲变形。他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硫纹玉佩的断口,冰凉的玉石上,樱花瓣的刻痕像一道未愈的伤口。裴云琅沾着硫磺的长衫下摆、陆锋腰间若隐若现的狼头玉佩、淬火池底死者手中的透甲锥,所有画面在脑海中疯狂旋转,终于拼凑出一幅令人胆寒的图景。
\"徐伯,您看。\"赵莽突然转身,将玉佩举向跳动的烛火,\"晋泰商行的货船、琉球王室的信物、还有掺硫的铁料...\"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,\"他们在用大明将士的命做交易!\"
徐老师傅的手剧烈颤抖,老花镜滑到鼻尖:\"倭寇用劣质火器削弱明军,后金趁虚而入...这是要里应外合啊!\"老人突然剧烈咳嗽,布满老茧的手抓住赵莽的手腕,\"你父亲当年发现了这个秘密,所以...\"
更鼓声惊起檐下寒鸦。赵莽握紧玉佩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\"不管背后是谁,我都要将他们揪出来,还父亲一个清白,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!\"他的目光扫过父亲遗留的铸铁锤,锤头的凹痕里还嵌着三年前的铁屑,\"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