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,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正在破解矿洞大门的磁汞锁。他立刻转动腰间罗盘,激活周墨离留下的\"汞龙困阵\"。液态汞从地面喷涌而出,凝结成银色锁链缠住入侵者,而对方首领面罩滑落的瞬间,竟是白天的工部侍郎!
\"周墨离的机关术...本该属于我们!\"徐文远被汞链勒得面色青紫,\"那些能照见人心的银斑米、能净化汞毒的装置,若为朝廷所用...\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林砚之已将罗盘抵住他的胸口。
\"大人可知,当年周匠魁为何失败?\"林砚之的声音冷如寒铁,罗盘表面的硝石引线泛起红光,\"不是因为技术不够强,而是因为人心的贪婪,让黑汞从济世良药变成了杀人凶器。\"随着他转动罗盘,徐文远身上的鸢尾纹官服突然渗出黑色汞珠,将其罪行一一映照在石壁上:与佛郎机人勾结走私、伪造矿难奏折、谋害知情官员...
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后,林砚之在机关院立起新碑。碑身由磁黄铁矿与汞晶融合而成,正面刻着周墨离的箴言,背面则是历代工匠的誓言:\"以术正心,以心驭术\"。每逢月圆之夜,碑身便会投射出周墨离的虚影,他手持罗盘巡视汞溪,身后跟着陈九、王二等逝去的身影,宛如永恒的守护。
三百年后,一位考古学家在银矿遗址发现了林砚之的日记。泛黄的纸页间,夹着半粒生着银斑的稻米,旁边是一行小字:\"今日用周匠魁的净化术改良农田,银斑米竟褪去毒质,煮出的粥清香四溢。原来真正的机关术,不在精巧的齿轮,而在澄澈的本心。\"
此刻,博物馆的展柜中,那卷带着血渍的手稿依然静静陈列。扉页上的箴言历经岁月,却愈发清晰——它不仅是对机关术的诠释,更是一面永不蒙尘的镜子,映照着人类在技术与人性间的永恒跋涉。
银米祈愿
暮色如墨,缓缓浸透福建汞溪两岸。劳作了一日的百姓陆续归家,灶台上的陶锅咕嘟作响,升腾的热气里,泛着银光的米粒在沸水中翻滚,折射出细碎而温柔的光芒。年逾古稀的林阿婆颤巍巍地在神龛前点上三炷香,对着一碗刚煮好的银米粥喃喃自语:“周匠魁,您瞧,这世道啊,可千万别再重蹈覆辙……”
这样的场景,在汞溪两岸早已成为寻常。自万历年间那场惊心动魄的银矿之战后,岁月的车轮缓缓碾过这片土地,带走了硝烟与血腥,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。那些泛着银光的米粒,本是汞毒侵蚀的产物,如今却成了百姓心中的圣物,承载着最朴素也最沉重的祈愿。
阿婆的思绪飘回了五十年前。那时她还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亲眼目睹了矿洞之战的惨烈。冲天的银光、震耳欲聋的轰鸣、刺鼻的汞雾,还有那个手持罗盘、断腕处闪烁着奇异光芒的身影——周墨离。他以血肉之躯对抗邪恶,用生命守护了这片土地,却也在胜利后,看着被汞毒污染的家园,满心悲戚。
“我们守住了银矿,却毁了百姓的家园。”阿婆至今记得周墨离说这句话时的神情,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与自责。为了弥补过错,他倾尽所有,带领工匠们在汞溪两岸修建净水装置。那些融合了东西方智慧的机关,齿轮咬合的声响曾是阿婆童年最熟悉的旋律。然而,他们的努力却遭到了朝廷官员的阻挠,贪婪的蛀虫们只看重银矿带来的税银,视百姓的生死如草芥。
阿婆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,继续说道:“周匠魁,您看现在多好。那些害人的贪官污吏都得到了报应,百姓们也都明白了,比银子更重要的,是良心啊。”她想起前些年,村里来了个心怀不轨的商人,妄图重启银矿。消息传开后,全村老少自发聚集,手持农具,将商人赶出了村子。“我们不要银子,我们只要安稳日子!”村民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。
夜色渐深,汞溪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,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,缠绕在这片土地上。溪边的祠堂里,供奉着周墨离的画像。画像前,几个孩童正围坐在一位老者身旁,听他讲述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。
“后来呢?周匠魁最后怎么样了?”孩子们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。
老者叹了口气,说道:“周匠魁积劳成疾,一病不起。临终前,他望着窗外的汞溪,那里的稻穗已经全部染上了银斑。他颤抖着写下最后的遗言:‘吾一生钻研机关术,欲以技术造福百姓,却终究逃不过人心的贪婪。愿后来者以吾为鉴,莫让利器沦为私欲的工具。’”
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其中一个小女孩举起手,认真地说:“爷爷,我们长大了,也要像周匠魁一样,做个好人!”
老者欣慰地笑了,摸了摸小女孩的头:“好,好啊!只要你们记住这话,